在漳州市黄道周文化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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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师,大家好!

今天真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各位老师的到来,让我们东山蓬荜生辉。

刚才黄教授介绍我是黄道周文化研究的专家学者,实在愧不敢当!对黄道周文化,本人充其量就是个业余爱好者,只是平时喜欢读书,胆子大,脸皮厚,写了点东西而已。 

黄道周是中国历史上唯一集书法家、理学家、铮臣、民族英雄为一身的风云人物,明末清初家喻户晓,后来由于满清的文化禁锢以及诸多历史原因,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变得鲜为人知。如今,黄道周留给世人的印象是多面的,书法家的冷峻,理学家的严谨,铮臣的刚烈,民族英雄的悲壮,总体说来,都是刚傲、严肃、刻板,甚至迂腐。余光中先生把朋友分成四类,史书上的黄道周一定属于高级无趣的那种。 

这是真实的黄道周吗?生活中的黄道周也如此傲慢无趣吗?    

非也!黄道周在日常生活中并非刻板无趣,反而是谦逊随和、风趣有加。他自小爱读书、爱游历、爱幻想,14岁那年游历广东博罗,写下《罗浮山赋》,被誉为“闽海才子”。他在博罗广交朋友,大受欢迎,一位无趣乏味的少年不可能在陌生之地那么受欢迎,这说明少年黄道周才高,情商也高。黄道周在广东博罗一住就是半年多,许多富显人家看中黄道周年少翩翩、才华横溢、前途无量,争着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他却一一婉言谢绝。    

多年后,黄道周回忆起年少时的这段“光辉岁月”,非但没有得意,反而略带遗憾地说:“神女悦娅而相慕兮,又敦知余之不敢娶”。意思是说,当年有那么多女孩喜欢我,可惜我不敢要。在与朋友的通信中,黄道周解释了当年谢绝的原因:“仆生年十五六,犹问姆氏,男女匹配是为何故?迄今思之,喷饭也。”意思是说,直到我十五六岁时,还在问我妈,男婚女嫁到底是为何故?原来少年黄道周不是不想娶,而且根本不懂得娶了老婆要来干嘛?身为理学家,却这么坦诚率真,怎会无趣?  

崇祯三年(1630)初,黄道周携蔡玉卿进京复职,在城郊租了一间民房,这里房租低,卫生却极差,苍蝇特多,常常吵得他无法读书、写作。黄道周却能苦中作乐,还特意写诗跟苍蝇呕气,把苍蝇把作小人。两年后,黄道周因为秉笔直书,劝崇祯远小人近君子,惹怒了崇祯,被开除公职。换作他人,此时心情应该很郁闷,看什么都烦。他却心情大好,离京时,还特意写诗跟苍蝇道别:“约来大鸟成新别,谢去青蝇失旧知。”不管苍蝇愿不愿意,直接把称作知己。看来经过近两年的相处,他跟苍蝇已经“相见两不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傲慢无趣?明明是谦卑到极致,恨不能跟苍蝇也平等相处。  

就在当年腊八节的前一天,黄道周回到漳浦老家,由于刚到家,备不齐第二天腊八节的祭品,他愁眉不展,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恰巧有朋友送来两只鸡,黄道周见了眉色顿开,连连致谢,差点手舞足蹈。这哪有一丁点理学大师的风范?分明就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大叔!    

发生在道周身上类似的趣事还很多,比如说,和蔡玉卿吟诗作对,拿老子出关的典故跟学生开玩笑,为邺山书院取名等等。   即使抗清失败,被关押在南京大牢候斩,黄道周也不失幽默。将清廷讽喻成“穿心国”,故意把前来劝降的洪承畴当成冒牌货,说真正的洪承畴早已殉国,写对联讽刺降清卖国的洪承畴。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也不失风趣幽默,这才是骨子里的高贵!  

然而,最能体现黄道周人格的是他给长子黄麑写的唯一家书,这封家书写于崇祯十三年,他蒙冤入狱,刚刚被打了八十大板。在朝中,在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面前,他据理力争;在信里,关乎自己人身安危之时,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句喊冤,一句“吾身已听之君”道出了身为人臣忠君爱国谦卑到尘埃的极致。   最让人感动的是,他自己刚刚被扒了裤子狠狠打屁股,只能趴着,无法坐立,颜面尽失,却特意要求长子不可对家僮出声詈骂,因为他们也是人子,也有尊严和体面。  

至于黄道周在官场上的刚傲,各位老师都是黄道周文化研究的专家学者,自有独到的见解,我就不多说了。

  一方面,官场上的黄道周,忠君爱国,具有高尚的道理情操,漠视权贵,不理会种种丑陋的潜规则,“傲”上顶了,自然刻板无趣;另一方面,日常生活中的道周,敬重卑微个体,提倡生命平等,“谦”下底了,自然风趣有加!  

这才是真实的黄道周,为官“傲”上云霄,为人“谦”到尘埃里!他这两种迥然不同的个性形象在我的文章《浅析黄道周的刚傲与谦和》有进一步挖掘和呈现,在座的各位老师,感兴趣的话,可以读一读,也敬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最后 ,讲点题外话,我常去我姐家的快餐店蹭饭,帮忙打打汤,收拾收拾碗筷,早年多少还有点难为情,这几年完全不同,服务客人很到位,常常得到“五星好评”,更重要的是,劳动过程,自己也很开心。我想,这就是这几年我学习黄道周文化过程中,黄道周人格精神对我潜移默化的影响!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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