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品读(九):孙少平:未知的世界总是绚丽多彩

孙少平和田晓霞可谓是一对难得的灵魂伴侣。他们两个人能相爱,除了缘分这一强大的吸引力以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渴望追寻和探索未知世界。

孙少平有一次去润生家里,把润叶姐给他的一点钱还回去,却在无意间发现了润生他妈用来夹鞋样子的一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少平迅速翻了几页,发现这并不是一部炼钢铁的书,而是写人的故事的书。少平当即就把那本书借了回去,顾不上吃饭就读了起来,而且花了几个小时一口气把全书读完了。书中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的故事深深打动了少平。他为保尔·柯察金坚强不屈的斗志而激动,更幻想着什么时候也能遇到一个自己的冬妮娅。

少平和晓霞的相识是偶然也是必然。他们都爱读书,渴望追求知识,渴望了解未知世界,可谓志同道合。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去县图书馆看书,一起去县文化馆看偷看演员排练,一起排练校园话剧《智取威虎山》,一起给班主任老师掏烟囱,一起在火车轨道上大声呼喊……两颗年轻而自由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靠拢了。

晓霞在火车即将驶来之前,站在铁轨上给少平朗诵了一首短诗:

我们原是自由飞翔的鸟,飞去吧!飞到那乌云背后明媚的山峦,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只有风在欢舞,还有我作伴!

这几句诗出自于俄罗斯伟大的爱国诗人普希金的《囚徒》。这首诗写于普希金被流放南方时期。有一次,普希金与当地权贵发生冲突,为了挽回影响,英佐夫总督对普希金作了为期两周的软禁。当时普希金住在总督府的一层楼。室内阴暗潮湿,窗子上原来就钉着铁护栏,使普希金感到自己仿佛串置身子牢房之中。府邸中有一只给总督看门的年轻的鹰,爪子被铁链牢牢地拴住。这就引起了诗人的忧思与联想:两个本是自由的生命,如今都失去了自由。那鹰,本是天空与海洋上的宠儿,如今只靠他人施食,终日啾啾然只和一个囚徒郁郁地做伴。这是多么地令人忧伤!然而,普希金并不停留在对困境的描写上,从诗的第二句开始,色调渐渐明快,诗人笔下的这只善解人意的鹰,用眼神和叫声召唤囚徒:“我们原是自由的鸟儿,飞去吧!冲破层层乌云,飞向明媚的山峦,飞向蓝色的海角!”这是普希金内心深处对自由的强烈渴望和追求。

晓霞把这首《囚徒》朗诵给少平,并且让他一定要记下来,用意在于希望少平永远保持一颗自由而独立的灵魂。她知道少平出身贫寒,也能猜到少平以后的人生注定要历经坎坷,所以她希望少平不被现实所羁绊,能够永远做一个自由的人。能真正理解孙少平内心追求的,估计也只有田晓霞一人了。

少平高中毕业后,刚开始回到双水村,父亲孙玉厚和哥哥少安想让他回队里当个小队会计,可是少平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后来,润生积极报名参军入伍,把在村里小学教书的机会让给了少平,少平就在村里当起了小学教员,那时候他的心里还非常地激动和自豪,好歹自己也是个文化人呢。可是好景不长,村里的孩子慢慢都到石圪节公社那边去念书了,村里的小学也停办了,少平的教书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

少平是一个胸怀大志,当然不会轻易向现实屈服。他去了黄原市里找活干,去给曹书记家干活儿。在领略了舅舅的势利眼之后,少平便看透了原来不靠谱的亲戚还不如同学和朋友。他干活踏实,善良质朴,曹书记和爱人很喜欢他,甚至要把女儿许配给他,招他入赘为婿。少平拒绝了曹书记的好意,继续探索着他的理想世界。少平心里的天地广阔着呢!

大牙湾煤矿招工对少平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少平费尽周折,终于成为了一名煤矿工人,这是他生活的新开始。少平学习采矿安全理论知识稳扎稳打,结业考试的时候拿了满分,受到了公开表扬。他在师父王世才的带领下,迅速成长起来。师父为了救人牺牲以后,少平接过了班长的担子,并且和曾经刁难过他的安锁子一起,努力带领采矿一班成为了整个大牙湾煤矿生产产量和安全生产第一名。

少平继承了王世才舍己救人的精神,在安锁子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地救了他,自己受了伤,也毁了容。这个时候,金秀向他示爱,他理性地拒绝了。少平开始回顾自己的人生历程,思索人生的意义,并且开始创作一部小说,名字叫做《暴风雨所诞生的》。这个题目其实很像俄国文学史上的一些经典作品的名字,比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静静的顿河》《青年近卫军》等,不难看出少平受俄国文学影响比较深。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对人生的价值和意义是这样论述的: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这样,在临终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这段话是这部伟大作品的精髓,曾经鼓舞了一代又一代青年人为了理想而不懈奋斗。对于孙少平而言,想必这段话对他的影响也很大。他就是中国版的保尔·柯察金。

少平的人生也是一波三折:先是求学不易,感情受挫,接着为了工作和谋生四处奔波,后来又痛失爱人田晓霞,再后来在矿井下受伤毁容……在人生的苦难的磨砺中,少平逐渐成长了起来,由一个稚嫩、羞涩的农村青年变成了一个坚强、勇敢、勇于担当的大人。成熟后的少平一定会更加坚强地在人生的道路上继续打拼,继续探索,探索那未知的绚丽世界,探索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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