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帅坐了半个小时公交，终于到了这个城市边缘的破旧网吧。

原因很简单，这里离家和学校，都足够远。即便是被人发现逃课，也不会被抓现行。

网管是个红头发的女生，懒洋洋地嗑着瓜子，从抽屉里掏出一沓身份证，随便用了一张录入电脑。

李帅穿过空档的一楼大厅，踩着吱哑的楼梯，打算藏在二楼的某个角落。

可刚到了二楼，他就明白这是极其错误的选择。

二楼，塞满了人。

他们深情凝重，围着中间的大哥，或坐或站，听着他部署今晚的打架安排。

听到有人上楼，他们停止讨论，齐刷刷地看向李帅。

一时间，空气凝固。

李帅很快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掉头就走，如果走了，他们一定会抓他问个清楚。也不能直接开口辩解自己只是想玩跑跑卡丁车，显得做贼心虚。

李帅决定，忽视他们，找一台电脑，打游戏。

战战兢兢的几步路，李帅强忍着腿抖。

电脑开机，他戴上耳机。他仿佛听到了其他人继续聊天的声音，终于缓了口气。

抓紧时间打开游戏，分散注意力。

跑跑卡丁车的开局，要在倒计时刚结束的一瞬间按“上”键，这样可以获得加速。李帅把手指悬停在按键上，等待冲刺。

三、二、一，啪！

一个杀马特拍了李帅的肩膀。

李帅吓了一激灵，他回过头，看着杀马特。

“哥们，你哪片儿的？”

杀马特看着他。

李帅感觉到，杀马特的背后，还有几十双眼睛。

李帅因为紧张，说不出来话。

“我问你话呢。”

杀马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李帅更说不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膀胱开始膨胀。裤腰有些紧。

杀马特又伸出手，打算拍李帅的头。

围在中间的大哥走了过来，他拨开杀马特，发出了一声不满的“zer”。杀马特退到他身后。

裤腰越来越紧，李帅慢慢把手伸进裤兜，想用手指勾住裤腰，缓解一下压力。

大哥是个平头圆脑袋，脸上密密麻麻长了很多疤，他看着李帅，李帅也看着他。

“来玩游戏来了？”

大哥的语气比杀马特客气一些。

李帅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他的手终于勾住了腰带，膀胱缓和了一些。

大哥看了看他伸进裤兜的手，宽松的校服，让这个裤兜变得深不可测。

大哥犹豫了一下。

“打扰了啊哥们，我们走了。”

大哥跟小弟们使了个颜色，小弟们有序下楼离开。

大哥的眼神一直和李帅对视，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

而李帅也一直盯着大哥，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他脚下的地面已经湿了。

两人对峙了一会，大哥笑了一下，转身走下楼梯。

网吧恢复了宁静，屏幕上，李帅的小人还停留在起跑线附近，在小人身边，一个刚冲过终点线的车手狠狠撞向他，在他身旁耀武扬威。

楼下，那个红头发的网管，打着视频电话，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