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怎么还有人摘茶子啦?半个月了还没摘完?”看着村里有人上山了,我好奇的问道。
“茶子有寒露茶,有霜降茶。他们摘的是霜降茶。”外婆回答。
“啊?有什么区别么?”我很难想到它们之间的差别。
“怎么没有?!寒露茶结得早,油少,霜降茶结得晚,油多些。”外婆在科普。
“那不是摘早了就亏了?”
“茶子要那个时候结,人有什么办法?!茶子最累了,这边果还没摘完,那边又开花了。”
“我们茶子摘完了,要不现在去摘,可能更冷。”我哆嗦了一下。
“更冷就去摘白菜咯。”外婆提出一个建议。
“为什么?天冷了还摘白菜,白菜还不早就冻死了?”我以为就是这样的。
“白菜就是要打了霜以后才好吃,不打霜不甜。”
还有这事儿?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证实一下。于是起身取了把镰刀,提了个竹篮,出门走向菜地。那一丘田里的白菜都像上了层粉底,远远看去,露水黏在上头像是长了好多毛毛。我看上了一颗比较大的白菜,操起镰刀,从菜根处猛地往上一拉,白菜一动未动。我有些奇怪,力气没少使啊。
再来,这回学聪明了。拿镰刀尖尖戳了几下菜根后,再猛砍几把,白菜顺势而倒。是真的重,好像一肚子水,两只手才能抱起来,好不容易扔进篮子里。
一颗白菜半个框,回到屋里一片一片剥下叶子,花白花白的,卡兹卡兹地脆响。这么冷的天,白菜怎么长这么好,叶子这么脆呢?来不及再深究,舀了瓢井水,赶紧洗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可以做这道菜了。
菜洗好了,外婆取下挂在墙上的砧板和菜刀,哗哗哗切了起来,一顿吃不完,便留了些给晚上。点火,烧柴,架锅,倒油,油热,放菜,哗的一声,锅里就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外婆拿锅铲不停翻炒,不一会儿白菜就柔软了,我在旁边看着火,是不是添点柴禾。
菜刚出锅的时候冒着腾腾热气,我早已备好筷子。外婆把菜放在桌上,我就夹起一片菜叶往嘴里送,烫得不行。再夹起一片,吹了吹后,咀嚼起来果然嫩滑,水分饱满,还很香。外婆说,炒青菜,放猪油,菜更香。
有些菜还真就得冻一冻才够味,这个节气往后都如此,到了深秋的野菊花泡茶才够味道,熬过寒冬的腊梅花才够飘香,深雪下的麦子来年才够饱满,小孩也是挺过了这个鼻涕刷刷的冬季才可再春天来的时候尽力成长。
霜降过了就入冬了,风起的时候,冷冷的冰雨胡乱地拍在脸上,秋收也到了最后的关头,满满的一个冬季,天尽鸟绝,万物踪灭。白菜爽口,我也在想着,冬天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最起码,我仍对冬笋有所期待,还有冬季的巅峰——春节!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