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儿,我是一个就职于二三线城市纸媒的码字工。从两三年前开始,唱衰纸媒的论调就在耳边没有停歇过,而我,也真真为此焦虑了两年。
焦虑什么?当然是如花的年华蹉跎在沉沦的大船,而我却没有华丽转身的能力和资本。再加上身边的死气沉沉,更让这份焦虑加倍。我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站在四零五零的队伍里,等待着被施舍一份糊口的工作。
唱衰纸媒袭击的不仅是我一个人,然而,面对这样的论调,每个人的选择却又都有不同。
1
田哥是报社的老员工,由于对职业的热爱,一直坚持在一线采访、写稿。
“我不知道除了写稿,还能干什么。”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位。但事实上是,很多人曾经邀请他去助力其他事业,他统统推掉了,其中不乏待遇优厚者。
对于职业的热爱,说起来可能会有点矫情,但这是新闻人才能理解的对这份工作的执着。“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即便这个社会流行快餐文化,但新闻的严肃性和客观性依然让坚守的人内心坚定。
也就因着这份坚定,他的笔头打动了同行,去年年底去到了一个更好的平台。
“依旧写稿,主要写特稿。”年过四十的他轻描淡写,“但年轻人实在不愿意跑的口,我也接。毕竟,总得有人干。”
尽管纸媒一再被人唱衰,但对职业的坚守,让他依旧坚如磐石。
2
娟娟是一名编辑,也在唱衰纸媒的论调中恐慌过。
“这个年纪了,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想要求得一份职位和薪水都比较满意的工作,压根儿就不用想。”手捧一大堆各级新闻奖证书,依旧让她如此低调的,是因为她的相对保守的性格。但保守的她,却有着其他人少有的坚韧。
利用午休时间去健身房是大家一起的约定,三年的时间,却只有她一个人坚持了下来。我们眼见着她从扣肩塌背到身姿笔挺,从面色无光到光彩照人。
当然,娟娟并不满足于外形的改变,她在工作之余报名了写作班,从零开始搭建自己的公众平台。一日一更拿到原创标、稿件被多个大号转载、成为出版社书评人、富书投稿便拿到签约作者……我们看到的是她这几个月一路的收割,但看不到的,是每个月十几本新书的消化量、不停写写写的努力,和跟编辑沟通及时调整自己状态的精进。
现在,娟娟依旧尽职尽责地做着她的本质工作,但工作之余的娟娟,焦虑早已不复存在,而是一路披荆斩棘,向自由撰稿人的路上狂奔。
3
柘同学是单位的技术,不管纸媒衰不衰退,他在技术领域一直没有落下脚步。但他一直都是一个“贪心”的家伙,编辑工作他参与、美编工作他涉及、新媒体工作他也钻研。
你常常能听到办公室的人喊“柘柘,帮我弄一下这个”,“柘柘,帮我看一下那个”,而柘同学也从来都是随叫随到,即便是在大年初一。
好人缘加“万金油”的特性让柘同学成了单位最不可缺的那一位,我们曾经笑着调侃,如果单位裁员到几个人的话会有谁能留下,毋庸置疑,如果不考虑其他外在因素,一定会有柘同学。
4
恰逢十年前的老同事小聚。虽然都“毕业”于被称为当地“黄埔军校”的报社,但是有人因为生活的压力选择自杀,有人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公务员队伍;有人依靠老本在纸媒苦苦挣扎,有人凭借一手漂亮的文章活跃在一线;有人为三十岁的人生提前规划养老,有人为三十岁的人生重新切割出一道窗口……
其实,一个行业衰不衰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一蹶不振跟着沉沦?还是时刻精进,鞭策自己?
这是一个学习型社会,那个前二十年学习、后四十年输出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某个行业是不是被唱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任何一种环境里,你能不能保证自己不被唱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