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辈都以为当年的少年将军仲一封早就死在了南耀人手上,直到不久前老夫才得知原来仲将军为躲避灾祸,早就更名改姓。若不是钟谷主比武招亲的请帖上印的印章,想来这辈子我们三家都再无相见之日。”龙斗山说道。
“印章?”钟邱元疑惑。
“江东齐国特有的江边桃花,也曾誉为齐国的国花,而只有齐国名门望族才会在书写的桃字上圈一个完满的圆圈。”龙斗山笑着说。
钟邱元接口道:“圆圈寓意为团圆,在桃字上面画个圈则为见桃花,便如见家人,团圆之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这样讲给我听。”
“我说你们两个老头儿肉麻够了没啊,惺惺相惜一下就可以了吧。”白安也是在一旁微笑着揶揄道。
三人相视一笑,实似相见恨晚。江东齐国,一个覆灭近百年的边陲小国,是否真的能如三人所愿,死而复生呢。
天色将晚,落日静悄悄的洒下橘色的芒。
钟晴的闺房内忙的热火朝天。
“怎么样?”钟晴插着腰,开怀的原地转了个圈。
南苏上下打量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
按南苏计策,钟晴也换上谷中仆从的一身绿衣,着上男人扮相。
“那我们出发吧!”钟晴喜上眉梢,小小年纪的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幻想与期待。
“按计划行事。”南苏左眼一眨,兴奋道。
二人都是一身绿衣,出得房门钟晴一路向北,直奔谷口。而南苏则疾行向西,绕过桃花潭便落至兵器房处。
南苏诡笑一声,闪身进入房内。他在房内一阵翻腾摸索,随后燃起一把烈火,先是点燃房间一角,接着手掌运气一挥,如疾风劲舞,角落中的火苗登时蹿升起来,越烧越旺,转瞬间整个兵器房便若置于火海之中。
南苏站于房前,大声呼救,待得有人闻声赶来,他便拍拍屁股,转身匆匆离去。
火势不息,腾起浓烟缓缓飘至钟邱元的住处。
“如今看来仲将军真是位高人,几十年隐姓埋名于此,竟丝毫未有人知晓齐国后人居然在南耀境内安了家,还置出如此大的业。”白安话语中满是钦佩之情。
一旁的钟邱元忽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二人今日却险些坏了我的大计啊。”
钟邱元呼白安为“你二人”,非白公子或尊称,一是其对二人身份并未全然放心,二是其一时间也难以转变太快。
“钟谷主此言何意?”白安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先父曾给我留下一封信件,信里面装着一张地图,我了解后方得知是雪耀山的图画。”钟邱元说着眼眶泛红,困郁难言,“刚刚台下的八王爷是当今王上最疼爱的王弟,此次比武招亲本就是个局,我设计让八王爷赢得比武招亲,让小女心甘情愿的嫁于他,八王爷便许诺将霜城城主赐于钟某。”
龙斗山和白安对望一眼,齐声道:“你是说当年的宝藏还在霜城?”
“是不是宝藏现在不可下定论,当年先父只留下一张地图就撒手人寰,钟某虽不知这究竟为何意,却将此事立为毕生之愿,因为这是知道真相的唯一线索。但当时悬剑山庄正值鼎盛,我又如何去得。所以钟某才卧薪尝胆,不断结交豪绅权贵。几年前便认识了八王爷,这八王爷生性贪图美色,我便投其所好,与其不断交好,静待机会的出现。直到一年多以前,悬剑山庄遭逢灭庄之灾,我才想得这悬剑山庄以灭,只要我得到了霜城,便可以大肆搜山而不被任何人怀疑。”钟邱元娓娓道来。
“钟谷主为寻真相,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真乃大义啊。”白安冷笑道。
钟邱元不屑,“让她嫁于当朝王爷,难不成还亏待了她?”
龙斗山倒是钦佩认可,“公子不必妇人之仁,欲成大事者自要有所摒弃...”
“铛啷啷”
忽听得头顶上瓦片撞响,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即传来长啸:“不亏不亏,说不定老王爷一高兴,把你这谷主也带去王府给他端屎端尿呢。”
“什么人!”钟邱元一声厉喝,同时冲出一掌。
掌风如一柱激流登时将屋顶撞出一个大窟窿,烂碎的瓦片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钟邱元、龙斗山、白安一齐纵身而起,一步跃上屋顶,却只见得一袭背影,背影着一身绿衣,身法奇特非凡,似一缕清风拂晓。
“是那贼人!”钟邱元大吼道。
那背影在房顶奔走,忽地又长啸道:“别人都是求一个金饭碗,钟谷主可以求得一个金痰盂!”
轰的又是一响,一道火光在不远处腾起,伴随着巨大的浓烟滚滚升起,钟邱元于屋顶俯瞰,见得桃花谷四处起火,腾起的浓烟连成一片,如若乌云盖顶一般。
钟邱元登时暴跳如雷,大怒道:“贼人!休走!”
“不走是傻子,钟谷主若抓得到我,我可以带你去悬剑山庄!”走的渐远,于浓烟中徒然回首,南苏露出他标志性的诡笑,邪性的叫人生畏。
南苏于屋顶早已听到了钟邱元三人的对话,他对什么三大家族,齐国复国不感兴趣也不在意,不过这关系到了悬剑山庄他便是要了解一番,如今看来更要快些赶回山庄才行。
霎时间谷中乱作一团,桃花谷随处皆是桃树,房屋又都为桃木搭建,火势一起便如海水灌入,一发而不可收拾。
“谷主!火势起的太快,止不住了!”一群仆人灰头土脸的端着木盆四下乱窜,早就没了主意。
“先给我抓贼!”钟邱元勃然大怒,指着稍纵即逝的背影破口大骂。
南苏奔至谷口,在一树下与钟晴回合。
“淫贼,你也太狠了吧,”钟晴见得谷中一时间多处起火,早想得定是“金锁”所为。
“你放心啦,我烧的都是兵器房,杂物房没人的地方,一场火灾只是败几个钱而已。”南苏道。
“我爹没事吧。”钟晴白了南苏一眼,想得这人竟比自己还要顽劣任性。
“自然没事。”南苏又道:“若不放心,你大可回去细看一番,那老王爷可等得你呢。”
“死淫贼。”钟晴气的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