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當代詩人江河的詩歌《星星變奏曲》。江河的這首抒情小詩是典型的朦朧詩。我最早讀這首詩應該是在延邊上學的時候,至今至少也應該在三十年以上了。覆盖心頭的冰雪、冻僵的夜晚這些陰冷的意象,象征着詩人對現實的痛心疾首。詩歌最後,詩人還是給我們留下了希望:“誰不喜歡飄動的旗子,喜歡火/ 涌出金黄的星星”,從那時起,我就記住了:星星的意象流淌至一切追求光明、温暖的積極行動,它們不止能給地面上的人希望,還能唤起我們心底的“星光”。
誰能知道,在多少個不眠的夜晚,無眠的人在想着什麽,思念着什麽;又有誰能知道,在多少個晨暉乍現的清晨,早起的人在爲誰祈求,爲誰祝福。幾十年前,程琳唱过一首歌叫做《風雨兼程》,幾十年後,無論是風雨兼程,還是前程似錦,都會讓我牵挂於心。那每一個月華初現、月朗星稀的夜晚;那每一個繁星璀璨、銀漢迢迢的良宵,無不書写寄托着我深深的懷想、深深的牵念。
周末於我而言,是最緊張忙碌的一天,上午要連上四節課,下午還要去駕校練車。這一段時間總覺得左支右絀、捉襟见肘。有好多事情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人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微妙,就像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寫的那樣:“假做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時至今日我無法參詳得透徹。
晶姐和姐夫從南京回來了,這無疑給了我們一個機會、一個借口。有好長時間没有跟老一班的同學在一起坐坐聊聊了。同學在一起並不一定要吃吃喝喝。在這樣一個場合,吃什麽,吃多少;喝什麽,喝多少,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與兄弟姐妹在一起時是否開心快樂。我自覺是性情中人,在很多的場合總會喜怒形於色的。我没有那麽好的修餋,總會把喜怒哀樂挂在臉上。平日裡克制的功夫,當跟兄弟姐妹在一起時,就失去效用,不知不覺就變得没心没肺了。所以,我更願意跟老一班的同學在一起,没有那麽多的算計,也没有那麽多的猜忌和懷疑。
上午在一班和二十班開讀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好多年前就讀过這篇脍炙人口的抒情佳作。而今再度講讀時,怎能不感慨萬千。少年時的經曆已化成永久的記憶,少年時的情感,也應當化做今日重逢時的喜怒哀樂。
好久没有喝酒,今天晚上的洒喝得外順溜,没有絲毫的勉强,也没有絲毫的强人所難。酒喝得好不好,不在喝了多少,也不在喝的是什麽酒,而在於是跟哪些人在一起喝酒。小時候讀郭小川的《祝酒歌》,記住了詩歌之中最能激人上進的詩句:“知心的話呀,千言不赘;知心的酒兒,萬杯不醉。財主醉了,是因爲心黑;衙役醉了,是因爲受贿;如今我們醉了,是因爲生活的酒太甜太美。”
周末的夜晚,春風駘蕩,總會有千言萬語,也無法抑制對美的曆程、美的方式的思考的探求。春宵苦短,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你有多久不曾抬頭,尋找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