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北江飞霞山游记 (七)原始与现代

我们需坐船过渡到对岸去。待和其他香客坐够了一整船人,只听到“嘟嘟”声,发动机响起,众人坐稳,船已掉头,随着船尾水浪不断翻滚一阵,坐着的和站在甲板上吹风的一起依船起起伏伏中过了岸,每人收费一元,记得几年前是五元每人。

下船后上一陡的水泥坡,来到平坦些又有护栏、与流水平行的岸边路上,我们都没有帮秤那一排排卖鱼干、五指毛桃等草药,佛珠子、帽子拐杖等装饰品的店铺和路边地档,行走一会,不觉间,对岸的景色尽收眼前,众人一齐举起手杖指向高得有些生畏、刚从那下来、现已觉遥远的北峡顶,个个觉得自己有些神奇,有点伟大。在众人合力之下,在此创造了有点吃惊的壮举,于是,又少不了停留下来,扮相合影留念。

每个人都没有骄傲自满,没有放松,知道“万里长城”才走了一半。我们没有沿江边马上钻入森林里,而是改沿弯弯的水泥公路一路攀升,路上有很多小车通过,这条是唯一从飞霞寺回城里的公路,我开车来回过多次,半个钟就可以到家,车内的人坐在舒适的软皮座位上轻松回城过甜美日子,但我们脚和腰都已累了,背上还背着东西。

明明已经走出了古老原始的森林,已靠近了现代文明生活,现在我们如在大洋中深海潜水,已潜了很远很久,累了、上了船,但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还要磨砺各自的筋骨和个人的意志,面对有些苦难的未知的深海,还是要不惧险阻,再次下潜,在有些黑暗的海底摸索前进。

在北峡山脚抽筋的女驴友也很高兴,坚持紧跟队伍到现在,一路欢乐,远好过在山上半路折返,但要继续走南峡是很多人所反对的,因为一旦又抽会拖累整队人,将晚的天色已不允许。大家拦下了一台坐有两男一女的小车,驴友上车后挥手再见,风驰电挚而去,留下我们穿装有些鲜艳而身心已疲惫的、在过路车上人看来有些稀奇的背包客继续在生硬、本是为车服务的水泥路上爬行。大概爬升了六百米海拔高度,坡路已转为平坦。过坳后通往山的另一坡段,直觉告诉我,是离开公路重往荒野的森林里钻的时候了。

只见公路右边有一米多宽的小泥沙路,我即奔跑过去,上一十几米远距离小坡,见旁边树枝上果然飘着一鲜艳的蓝丝带,一阵小小的兴奋后,即回头告诉还在公路上的驴友:前进的道路踩在了我的脚下,已“十拿九稳,动弹不得”。在这转折点上,一般是要休整的,公路已走了近四公里,也有些累了,先到的坐下,边进食边等待,待到齐了又急于赶路,我们一齐走入全被高大的乔木树枝挡住了阳光的平坦泥土小路,这四周是一山腰小平原,乔木为主、灌木稀少,地面草也不多。这让我想起了非洲的稀树草原,一样地清静,地上一样地平坦,多露出细嫩、被雨水反复冲刷过的原生态紧实的黄泥土,默默无闻与盘根错节的树根相依赖,可以想象远古时候这儿有大象、虎狼等大型爬行动物和喜欢钻入地洞里居住的棕熊和犰狳。现在是决不会有的,但如是一个人在这,肯定会感到阴森可怕的,这里远离村庄,少有人陟足的痕迹,一片死寂,鸟也不多一只叫出声,不为人来壮胆。

轻松行走了一公里左右的平路后,又见到前面的山峰了,有一段还有石级由下往上“钻”去,这时,发觉前后人马的差距拉得较大,前后相互难见人影和发声,这时后面反复传话,叫我们前面的要停下来统一休息,我想也对,真正爬坡探险、考验人的时候又摆在了我们面前,我们应该准备充足点,吃点喝点,养足精神,应对困难,相互走近点好有个照应。大家兴致依然很高,人齐后纷纷依石级自觉地渐次而坐,形成近山顶的一条风景线,又来个合影留念,后到坐于前头的“赚”得头影大、清晰,坐上头后面的“赢”得了身材高、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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