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纨绔(5)
卓庚拂闻言是连连摆手，急忙推拒：“不了不了，此女丧父之际，已是晦气，留她多年，本就是给千央和阿蒙解闷之用，我哪有那些心思，既是千央与阿蒙皆是无意，吩咐了不再唤来即可。”
“罢了，扰人兴致，总是误解当年那事，本就是本世子逼良为娼，当年也幽闭思过了一月，本世子已经弥补了年幼无知犯下的糊涂事，倒是来怡春院找快活也没没法儿了，丧气，走，徐兄，还是换个地儿玩吧！”郑千央冷眼盯着琼枝，拔高声调，色倨声冷。
仅闻郑千央不愿再待在怡春院，琼枝、萦春皆是愣怔在地，琼枝唇齿难以自持，眼里开出几朵慌乱，花期尚短，转眼就凋零。
“徐兄，阿策，庚拂，明日可同去游湖？”郑千央瞥一眼琼枝，没再搭理她，整理衣袂的空档，将目光放在琼枝身上，停滞片刻后才挪走。
徐琼用指头点向榻上的周蒙，摇头拒绝：“看阿蒙这样，明日我需将他送回去，今夜就留宿在怡春院了，如此安排，怕是没那个工夫去游湖了。”
调转视线，视线落在卓庚拂身上，卓庚拂抬头撞进她的目光中，随即了了，又瞥一眼琼枝，笑道：“千央今个儿可是气糊涂了，我一向惧水，千央如此邀我，岂不害我？”
语音刚落，余策也紧随其后，歉然举盏，“不久前表妹来信，她正要来探我，估摸写明日就要到了，我爹提前下了命令，倘若要离门半步，便要活活打断我的腿，真是不敢违抗父命……”
“无碍，明日闲暇，独赏湖景亦是一番乐趣。”郑千央迅速收掉懊丧，既是如此，也没有放弃游湖的计划，自我安慰着。
卓庚拂收拾了当，屈指扣案，吸引徐琼的注意力，“徐兄就留下陪周兄，阿策与我今日陪千央，以偿明日，这般如何？”
“郑兄怕是早等卓兄这句话许久了，今日难拒啊！”余策起身，早摸透了郑千央打的小算盘，直接戳破她，感慨一句。
“知我者，策也。”郑千央离席，笑着挪几分眼光给琼枝，仍然保持伏地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心上已是了然。
郑千央踱两小步等余策和卓庚拂同行，徐琼倒是没在意，拱手作别，跟在卓庚拂身后相送。
萦春听声响，偷偷拉了拉琼枝的衣襟，朝郑千央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又下拜，压着脑袋，忍下脖子的酸涩。
琼枝眼波微动，听郑千央今日这席话，要是真的不再来怡春院，或是不再见她，真就是断了她的路，无路可走，得赶紧想办法拿到在郑千央身边的名分……
出了怡春院，人群喋聒，走至无人之处，郑千央走在最前面，卓庚拂在她右后方，余策纵步赶上郑千央，颇为不解，“郑兄今日是为何，不需要琼枝这个细作给郑王传递假消息了？”
“自然还是要的。”郑千央轻声回复，浅笑着。
“千央可是要……”卓庚拂立即想到一种可能性，最后的字尽数吞回，只忧心地皱住眉毛，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郑千央。
郑千央看一眼卓庚拂，知道卓庚拂的意思，略微迟疑，扭头回看周围，确定没有细作，随后才点点头，“卢昌王回都，必行必危，穆陵王府也在险境，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若琼枝能为我所用也是一大助力。”
“平时不对她动手，除了借她的口来蒙蔽郑王外，亦是给她机会，今日不过给她提个醒，我一旦离开怡春院，她在郑王那里的价值还有多少，她自己好好考虑，不久后的日子，也该用上她了……”郑千央瞧一眼日头，真是亮得刺人。
“当年郑王忙于收回陆尚的兵权，王妃也不在王府，各个事件叠在一起，让她错失进入王府的良机，怎么如今也不怕她进了王府让你翻船吗？”卓庚拂眼睛里冒出看好戏的神情，故意戏谑。
“看我翻船，庚拂似乎很开心？”郑千央给卓庚拂一记眼刀，倒是不再谈论琼枝。
“终是要变天了。”余策没心情同卓庚拂那般好心态，深忧郑千央前路艰辛。
自郑王即位以来，各分封诸王便接连落势，运气好的被幽禁郑都，稍失运气者接连殒命，更别说是穆陵王了，好在有各方势力制衡，穆陵王府才有这十几年安稳的日子。
“暂且不必思虑太过长远，顾及当下吧，想想去哪儿啊？”郑千央摇摇头，郑王野心勃勃，现在剩下的诸王都是难啃的骨头，短时间内，郑王应该还不敢对穆陵王府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