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年末,好像这一年的“忙”都攒到了最后两个月爆发了。
年初留了个心,计划着在每月台历的背面记录下当月发生的点滴,好让此刻在写2017年终总结的时候有话可说。昨儿个反反复复翻了不下三遍台历,虽说是写了、记了,可真正能上得了台面、值得被回忆的东西,寥寥无几。
时间一刻不停地走,可有的人的生活却停滞了。比如我。我知道这是慵懒而颓废的处世方式导致的必然结果。伟少前几天说“你怎么回事啊?我对你很失望啊。”话虽玩笑,出自一个损友之口,但含义不假,我确实“本不该如此”。两年,朋友圈里秀出来的生活已经从结婚证到小朋友,从毕业照到二等功,从出租房到三居室了。而我,两年前什么样,现在非但没有进步,反而更显无趣了。我反思自问,还有多少芳华足够挥霍?难道年轻不是尽情折腾?日子一旦平淡下来,且甘于这种平凡寡淡,青春它是不是就死了?真就这样毫不费力地踏进了“中年”了吗?可是,中年少年不过是生理年龄的划分,心态是可以永远年轻的呀。归根到底,怪不得岁月,怪不得任何人,因为一个人的处世方式决定着他自己的生活质量和层次。只怪自己。
10月,在我看到研究生报名的通知后,好像什么东西又回来了,我决定拼一下、试一试。我知道在职备考是辛苦而疲惫的,但我更看重的是这额外的附加值——让循规蹈矩的生活多一些“上班写稿、回家睡觉”以外的东西。所以,我选择考研,选择用两个月的时间重拾课本,背单词、看视频、记法律、做真题......抓紧一切间隙能学一点是一点。12月24日,平安夜,经过两天12个小时的奋笔疾书后,我仰着疼痛难耐的颈子走出考场,却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人潮嘈杂,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谁。混迹在二十岁出头的大四学生堆里,我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离开校园后,再难听到有人议论数学太难不按套路出牌,有人自嘲来年再战。我笑了,觉得有丝庆幸,毕竟对有工作的人而言,考上了便是锦上添花,没考上也没所损失,心情和应届学子是大为不同的。“考研真心是脑力和体力的大PK啊,但愿有个好结果。”我开启手机回复朋友们的关切问候。天色渐暗,遗憾的是仙林大学城竟没什么圣诞的氛围,想到千里之外的法大,定是一番温馨浪漫的景致。公交站台有很多小情侣卿卿我我,等待他们的,可能是进市区后一顿丰盛的大餐和一个美妙的夜晚,而等待我的——我只想要一张可以承载我全身重量的温暖的床!累死我啦!(回家前,我在楼下的转角披萨吃了份菲力牛排,毕竟平安夜,毕竟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
4月份的辩论赛也是一件值得记录的事儿。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能言善辩的人,比起说话我更愿意倾听,更别提辩驳了,甚至办公室里有人大声打电话都让我反感,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对此存有误解。参加辩论赛的事情在未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就“被推荐”了上去。我没那张嘴皮子,自然害怕出丑,更怕拖累整个团队,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大学期间,我知道刑天辩论队彻夜组稿、练习是多么不易,我没那个天赋和意志力,所以只能临时抱抱佛脚,求助康队、金文两位最佳辩手,企图能学到一点技巧就是一点技巧。我还利用空闲时间搜罗了网上专业辩论赛视频,围绕辩题搞了一堆资料,原创了很多自己说起来都觉得新鲜的金句,然后极尽所能地想对方可能的设问以及应对方案。我极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但最终呈现的效果并不让自己满意。我更加确认我不合适做辩手这件事。但尝试了自己不愿尝试甚至不敢尝试的事,仅凭这一点,便很值得。在我的队友里,刘大着实令人敬佩,无论是自身气场还是学识底蕴,无论是说话的条理性是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顶牛、顶厉害的!我很荣幸能因辩论赛与刘大相识,领略他的风采、受到他的指点,更敬佩他在办案一线的兢兢业业和舍己奉公。(9月,刘大在一起重大案件的抓捕行动中,将嫌疑人按倒在地的同时造成自己髌骨骨折,在坚持完成余下工作后才前往医院治疗。与此同时,自己媳妇又恰逢临盆)
5月,老妈手术。这件事让我意识到,你每天都在浑浑噩噩、碌碌无为,以为全世界的每天不过是器械化地重复昨天的故事,而你的父母却在另一个被你忽略的时空里悄无声息地加速老去。老爹硬是挨到了最后一刻才告诉我“你妈明天做手术”,语气凝重又故作轻松。在他们办好了所有手续、测好了所有检查指标、做好了所有准备之后,“象征性”地照顾一下近亲属的“知情权”,告诉我“你妈明天做手术,你别担心。”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气愤的!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第二反应,是愧疚的,我该反思为什么我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跟领导请了假后,我火速赶回了家。好在,手术顺利。老妈没有生命危险。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对“亲人”“尽孝”“团圆”等一系列的思考却没有停止。你有没有幻想过,如果你的父母突遭不幸,你该怎么办?你做过这种心理准备吗?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会选择坚强地活下去吗?你的奋斗和努力还能带来人生意义吗?好像是很难想象的,但是我们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我们都有可能在遭遇噩耗时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比如小g。
小g也是因为“生病”又和我热络起来。他说以前太拼了,一心想着事业,直到有天腿酸的走不了路而被送去医院。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的他,亲眼见证了周围人的病痛和死别。他突然彻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说他不要再喝酒了,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其他任何事儿跟健康比起来都是浮云。我大概猜到他得了什么病,一个处于人生最美年华的男青年,遭遇如此变故,今后与药物相伴,这打击无疑是灾难性的。我为他感到心疼。美洁说,你赶紧把他pass掉,身体没出问题的时候想不到你,现在生了病想起你了。我说我不傻,只是不愿把每一个与我有过片刻缘分的人想象得那么不堪。我是喜欢他,但我的喜欢中内含理性因子,也自知方寸。所以,我还是相信他是个好人,还是祝福他快快好起来,还是希望能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8月某晚,我突然接到陌生人的好友申请。拒绝两次之后,我通过了他。一上来,对方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热情,就像是一个小粉丝见到自己偶像的那种激动。几句寒暄之后,我确认了,他确实是我的“铁杆粉丝”。一个来自山西长治某事业单位、关注我博客四年之久、对每篇文章都了熟于胸的四十多岁大叔。那段时间,正值凤凰博报故障,所有文章全部消失,大叔作为一个每天都期待我更新博文的读者一时间急了,怕是因此和我失去“联系”,再也不能看到我的故事。所以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在微信找人里搜索了博客名,没成想竟真找到了我的微信。在被接连拒绝两次好友申请之后,大叔更加确认我就是“冷傲”“屌屌的”藝小邪本尊。他说了好多好多我写过的可我本人都记不大清的故事,表达了对我文笔和文风的喜爱。大晚上的,这个屌屌的、本该是波澜不惊的藝小邪充满了飘飘然的自得感。我一直觉得,写作这件事,是贯穿生命始终的一件事。不管我写的好不好,有没有人喜欢,我的初衷都是为了给走过的路、遇过的人、发生的美好、错过的遗憾留下存在的见证,说到底,只是为了取悦自己。而秉持着这份初心之余,我的故事、我的文字竟被有缘的陌生人感知到了温度和美感,甚至作用于他们不敏感的神经,让他们有了共鸣和感动,让我们彼此有了交集,我真是未曾想见且荣幸之至。我回复他“谢谢你的喜爱,我会一直写下去。”生命不息、笔耕不辍,做一个善感的人,便是有别于其他人最质的根源吧。
还有其他一些细碎的事情,比如认识了一泽猪、汪汪、袁sir、永恒、佳琪和洪武,比如早高峰执勤的时候救助了一个老爷爷、还帮一个志愿者师傅写了封信,比如跟露露去上海迪士尼看到了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和帅掉渣的杰克船长,比如与我最喜欢的一档节目——《诗展侃历史》的主持人诗展成为微信好友,比如去澳大利亚的计划因为公司没批准而放了表妹的鸽子,比如看了歌神张学友的南京演唱会,比如去江浦收了房、买了车位......
这么一说,2017也不是那么无所事事。就像前几天湘南鼓励我说“你一个人在南京的生活已经比同龄人丰富了太多”。可能我骨子里是处女座吧,对“完美无瑕”有着特殊的执念。毕业四年,一直没找准定位,如果说头两年是从学生向社会人转型所需的必要时间,还能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两年的混沌无为的确是自身的问题所致。好在我意识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自信“这个世界休想改变我”会在一天天的得过且过中最终成为笑柄。所以我特别欣赏和佩服笪笪和丹喵,一个在北京、一个在纽约,都是高强度、快节奏、重压力的都市生活,但是她们生活却永远自然而然地流淌着浪漫与诗意。
此刻,当我快要结束这篇2017年终总结的时候,心态较以往是有些不同的。我有了期待,我开始期待2018年的到来,开始期待美好和变化。既然向往人家的高质量、高逼格,那自己也去做啊!既然对明天充满希望,那就躁起来啊!2018,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