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西北边,是一幢不透风的居民楼,那个太阳升起的地方。
清晨的阳光总是没有半点暖意。冰冷的光夹杂着灰白的空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囿斜的天分为三块。碎成了玻璃渣。而文小瑾就住在这个破败小镇的贫民区——云川巷。
脏乱嘈杂是云川的特色,慵懒颓靡是云川的常态。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阴霾之下,几乎所有人都像是丢了灵魂的虫子。无论老人还是小孩,中年人还是青年人,都喝着同一条河流的污水,呼吸着同一个空间的浑浊气体,沾染着清晨包满了灰的露珠,做着同样空洞的事。
蠕动,蠕动,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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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的天,刚擦了点亮。缓慢沉重的拖车声便随着巷子延伸而逐渐放大又逐渐衰弱,从巷尾流到巷口去了。约莫七点,路上有了些许人影;九点,总算有了几家营业的商铺;下午一点,又剩下空荡荡的巷道;晚上九点,喧嚣又再次归于死寂。
街边叫嚷得大声的,是为了争那么一两毛钱去牌桌上挥霍的中年人;浓妆艳抹,行色匆匆如同鬼魂飘过的,是为了赶赴约会的老女人;蹲在路边抱着菜篮子哭泣的,是为生活来源被骗走而痛惜绝望的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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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文小瑾搬到云川的第三个年头,也是住在云川的最后一年。
云川的一切都还是如往日一般有序的进行着:太阳升起了还是要落下,灯亮了还是会熄,人来了还是要走。文小瑾还是要走过混乱嘈杂的街道,走出巷口,再回到这里。
她孤单的身影穿过银杏树,直到汇聚成一个点消失在路尽头。她的背后是云川,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云川,是一个世界。
老人小孩,男人妇女,烟鬼嫖客,都一同混杂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在这个满是冰锥的浑浊空间里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