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悄无声息的来临,大街上挤满了新学期的少年少女,同以往不同的是,我这个人太敏感了,看到此景便不由自主的意识到自己不再和学校存在丝毫直接联系。凡事的规律好像总是如此,等到不再拥有才来缅怀,也不尽是甜蜜,只是因为回不去,才留下些许独白。
尝试唤醒沉睡已久的记忆,那些年,我的开学第一天。
小学的第一天是当别人上过一天课后我才晃晃悠悠的去学校,别人的第二天,我的第一天,索性还迟了到,清晨的升旗仪式,众目睽睽下,我不慌不忙的走过主席台,夸张的记忆中就连当时的校长也对我目瞪口呆,隔壁家的大哥后来拉着我说“蛋,你真棒”,而当时的蛋并没有意识到做了件多大的事。获得荣誉的同时也必要的付出了些代价,如你所知,教室里的位置早已坐上了比我早来一天的同学,我试着在没人的位置安顿,总是换来同学的冷言“这里有人了”,我站在空空荡荡的的过道里,接受着一教室人的目光,或许也没有如我所想的恨不得挖个地洞,直到一个幼儿园时的女同学悄声的对我说“吴蛋弟弟,这里没人”,童年异性的热情似乎比接受几十人迥异的目光更加难堪,不过我还是坐在了那儿,而那个姑娘的名字就像其他事一样消沉在过去。
柏杨初中的第一天充斥了青年时期无所畏惧的荷尔蒙。我是一班的学生,却在二班的教室被班主任训了,原因是我身为一个学生却踩着人字拖来学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进入教室之前便已知晓会有旧日的同窗同以往一样继续谱写故事,即使多了群陌生的面孔,在眼里也不过层层空气,相反,那时反而更喜欢结交新朋友,自我介绍时听着那些未曾遇见过的名字,是发现了新大陆,不曾想过未来,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些人会自然而然的构成生活,总之,那天不明所以的异常兴奋。
零九年立春去了清外。我得承认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塑胶跑道和飞机,印入眼帘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卧槽,太漂亮了”。也是第一次脱下童装,森马外套,匹克运动裤运动鞋,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想我应该留下那套衣服,至少他们是见证我蜕变的亲密爱人。午休后的第一堂课是体育,独自陷入陌生环境的时候,我想我能很快的适应,包括现在,于是在经历了内心三番五次的波折之后,同我的新同学在那堂课上嘻嘻哈哈的打起了乒乓球。我以为我已经融入了新的环境,孰曾想到第一个夜晚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后还是悄悄的蒙在被子里留了几滴泪,第一次,也是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之后便开始了为期十年的在外生涯。
小大伯陪我去利一中报的到,很快结束了登记,回柏杨卖了会儿菜后又拖拖拉拉的回到学校,距离晚自习还有段时间,独自走在熟悉不过的街头同似曾相识的面孔打招呼,却没能寻到一个同行的人。
说实在的,那时起我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理想主义者,第一次面对县城的最高学府,我坚信着无论是学习抑或其他都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结果也没有坏到哪去,只不过揣摩起彼时的壮志有些可笑的尴尬。
人头攒攒的班级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如上,很快就根据自己的喜好找到了新朋友,萍水相逢,有些类似于词语过客,哪怕全身心的投入,也难免被大浪淘沙所选择,自从学会了真,便很难判断虚实,这是高中学习的第一课。
已经写过很多次大学的第一天,开学季在朋友圈看到公大新生第一天的军训生活,不免让我间接性回忆满满。曾老板说第一次见到我时便是颜值巅峰,当初一副墨镜一个挎包叼着烟走在篮球场边,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我的Mathilda心动。
好景不长,傍晚的第一次集合便给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蒙上了阴影,涛咄咄逼人的口气,不言苟笑的表情彻底打消了对美好大学生活的幻想,至于那晚做了什么倒不太清楚,熄灯后躺在床上像是经历了场醒不来的噩梦,道不清为何当初辛辛苦苦刷题却换来如此舛途。直到很久以后,当我意识到事在人为之时,解不开的枷锁才逐步释怀。
……
至于我没写到的开学季,大多时候是怀着颗兴奋的心,假期所经历的跌宕起伏迫不及待的想与亲近的人娓娓道来,当然也怀有不安,担心未曾完成的作业,担心不可期的变化,还存在足够的期待,期待新生活里融入新的足迹,周而复始。
趁着热情走了遍旧路。
在中心幼儿园,小朋友们的眼神里透露出丝不愿离家的不舍,同时饱含的稚气时刻唤醒着心中幼时模糊的记忆。
紧闭的大门前,一个老奶奶拉着乖巧的小女孩说,“孙女刚幼儿园毕业,趁着还没上学想回园里看看老师。”,因为管理的矛盾没能让小朋友进入学校,本以为一阵遗憾。我离开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师从门卫室心事重重的走向教室,老人拉着孙女离去的背影逐渐缩小,小朋友年少温暖的愿望一定如愿以偿了。
跟着群红领巾回到了小学,令我有些诧异的是二十好几的大哥给我喊叔叔,十岁未满的小朋友也只叫我大哥哥。坐在曾经的乒乓球训练室门前观望操场上嘻嘻哈哈的小朋友,有跳房子的,有追逐的,也有同我一样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的,等到上课的铃声响起,一窝蜂似的奔向教室,这一幕似曾相识,确切地说是曾经的我们。十年的时间听着并没有很久,教学楼门前的桂花依旧飘香,偶遇的孟老师仍然漂亮,那棵早就说要砍了的垂柳还是屹立在操场边,只是十年前的老房子不复存在,水泥砌的乒乓球台换成了木质,白花花的食堂已经荒废,十年还是,挺长的……
柏杨初中的门卫还是没让我进去。或许进入不可同日而语的校园本就是种错误,可理解,也能释怀。在门前匆匆忙忙的拍了几张照,这条未经几多改变的石子路大概最原始的见证了一个小孩是如何成长的。
光阴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