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河
1
今天课上我哭了,我上的是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课。
老师讲着讲着我突然就眼眶温热。老师说:“一会五点,你们会很着急的冲出这间教室,奔向食堂。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他们在干什么?我们穿越一下,不穿越时间,只穿越地点,还是五点钟,你家,你的父母他们在做什么?可能你爸爸打算买二斤的猪头肉,买两瓶酒,上了一天的班了,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可是走到门口,你爸爸想了想,算了,也不知道儿子在学校吃的好不好,过得开不开心,钱还是留着给他花吧。然后他直接回了家。”
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我听完真的就是眼眶温热,我摘下眼镜,揉了揉眼镜,希望没有人发现。
老师讲完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五点在我家,我爸刚停好车,车位没有了,他找了好半天才把车停好。我爸刚进门,我妈说:“洗洗手,快去吃饭吧。”桌子上放着一盘凉拌木耳,一盘炒菜,还有一盘馒头。(南方以面食为主,我爸又有些高脂肪,所以吃凉拌木耳对身体有益。)
我爸洗完手,刚要坐下来吃饭,手机就响了。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我爸一直在说:“王总啊,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说退就退,说不要就不要,大家都不容易。你也得让我们多少赚点不是吗?这已经是市面上最低价了。”
他磨破了嘴皮子,通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结果那单生意还是没谈成。全球金融危机之后,这个行业就不景气了,他的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了。
我爸有些烦躁,坐在桌子上一个人吃饭,我妈在房间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记账本,她在算这个月的收入和花销。
我想我爸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一定会失眠的,他会为了钱发愁,他会不停的想有没有别的赚钱的法子,要不要干点别的生意,这个生意越来越差了。
也有可能想着想着,他会想到我,会想我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好好听课。
他也可能想着明天打个电话问问吧,现在这么晚了,估计都睡了。
他会想着给我打个电话,可是我却在之前把一个电话拖了很久。
2
前阵子看《歌手》的时候被李健唱的《父亲写的散文诗》感动到了,想着一会看完就去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想他了。
可是这个电话被我拖了两周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无非就是,看完两集电视剧再打吧,结果看完那两集电视剧之后,我就把打电话的事给忘了。等再想起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想着他们应该早就睡了,明天再打吧。
然后第二天满课,然后去了图书馆,在寝室睡得很早,压根就没有想起打电话这件事。
之后的几天大概也是这样,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能够让我告诉自己一会再打电话,然后就忘了。
所以啊,不是我打给我爸,而是我爸打给我。我爸特别会选时间,他一般都选在周六周日,怕打扰我上课,其实他不知道,我上课也没好好听讲。
我爸打来电话,他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多穿衣服?要降温了。”
我回答:“穿了,穿的很厚。”
“最近有没有把你那英语好好学学?”
“有。”我有些不耐烦,每次打电话都是跟我讲学英语。一直以来英语对于我来说就是天书。
还没说几句话我爸就在电话里说:“不和你说了。挂了,爸有点事。”
电话里能听见他和别人讲话的声音,他每次都是这样匆匆挂掉。在我还没有说出那句:我想你了,之前就给挂掉了。
每次我给他发微信,他都不回我。他只会用微信视频,别的都不会,我给他视频电话他也不接。
他真的很忙,他永远在为我而忙。
3
我把一个电话拖了很久。
百善孝为先,什么是孝?是报喜不报忧;是照顾好自己;是好好努力;是一天一个电话,哪怕没什么说的,也会打过去的电话。
仔细想想,我们真的是很不懂事。我们总是把最坏的脾气留给了最亲的人,把最糟糕的心情分享给了最亲的人,把最棘手的难题扔给了最亲的人。却把那句我想你,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