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可以简单概括成“一生中所有际遇体现出来的模式”,而如何理解这种模式就关系到了人类所有的信仰,与各种形而上学纠缠在一起。人们尝试以种种怪异的手段占卜它,或者消极地相信一切已经注定,但是无论哪一种观点,都与我们对“随机事件”的理解密不可分。
然而,由于人类固有的文化所产生的认知。一切观察都不像看上去那样客观,在感官与意识之间,所有信号都经过了神经系统的层层处理,而这些处理的方式与过往的经验乃至进化的历程密不可分——譬如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不假思索地把这些晃动的斑点看作一条奔跑的大麦町,在艰险的自然环境中,这样的预处理对生存非常有利,但当我们身在文明之中要清晰地认知世界,这些不由自主就成了一系列谬误的起点。由于简单的预处理,我们在生活环境中,面对各种相对独立事件简单联系也很容易形成各种看似有规律其实没有规律的伪规律。
对伪规律的执着最集中地表现在博彩当中——赌徒总是不能明白尚未发生的随机事件与已经发生的任何事件都没有因果关系,他们推测“连开20多把都大,下一把一定小”,因此不断在下一把里投入更多赌注,但就以规则简单的双色球彩票为例,2017年11月16日,蓝色球已经连着20期没有出现1号了,如果从这一期开始不断加注地购买1号蓝色球,那将痛苦地发现之后40多期仍然没有1号蓝色球,自己却已经倾家荡产——然而要问未来任何一期出现1号蓝球的概率,那么答案永远都将是1/16。
大多数人或许会自信地宣称自己不会相信彩票分析这样的胡说八道,但是面对另一套同样的说辞,人们就不会这样清醒了:人生中的遭遇充满了双色球号码一样的纯粹的随机事件,它们没有任何模式可言——从这个意义上讲,“命运”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当生活真的祸不单行,或者好运连连,我们又会不由自主地追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运气没有达到想象中应有的“均匀”——于是人们就像分析彩票那样给随机事件赋予具体的意义——我们熟悉的那种“命运”就这样出现了:或者是神明魔鬼的超自然意志在幕后赐福作祟,或者是过往甚至前世的行为招致了因果报应。
总之凭借种种死无对证的牵强附会,这些“命运理论”像彩票分析一样完美解释了人生的一切过往,也像彩票分析一样对未来的实践毫无意义,还能像彩票分析一样叫人越陷越深——就像沉迷游戏一样。
说起游戏,人们沉迷其中也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游戏中才有“命运”,而且是更美好的命运。就以最简单的俄罗斯方块来说:如果真的像彩票那样连续20个都是S或方块,玩家立刻就输了。所以俄罗斯方块将7种方块组合出了全部5040种排列组合轮流出现,让你总能玩得下去。
同样的,无论角色扮演游戏里的暴击率和掉落率,还是卡牌游戏里的次序和移动,抑或战略游戏的地图生成,甚至音乐播放器的随机播放……统统不是真正的随机事件,为了兼顾玩家“命运公平”的认知习惯,让玩家愿意投入精力磨练更好的技术;同时照顾“出乎意料”的游戏心理,使得新手也有机会成功,游戏的开发者真的是操碎了心。
而你自己的未来,就只有你自己能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