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的死亡提醒了我们,在宇宙里,我们非但不清楚我们将要对抗什么,有时候我们根本想象不到可能会对抗什么。托马斯犯了一个错,他以为敌人总是和人类存在相似之处。他错了。他因此而死。
我怀念那种安全感,那种和某个人心灵相通的感觉。我们之所以是人类,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我们对其他人有意义,而其他人对我们对我们也有意义。
菲奥娜点点头,我看得出来她略微放松了些。表扬往往让人愉快,特别是在危急关头。
约翰,杰西说,她在排队买汉堡。我猛然转身,撞掉了我的餐盘。紧接着的感觉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桶碎冰。天哪,我说。那就是她,毫无疑问,那就是她。
我和你们俩不一样,没有四处游荡的时间,哈利说,我在一些有意思的地方交朋友。哈利笑了,我们谈起过殖民地的科技水平远高于地球,还记得我怎么说那些技术的来源吗?通过接触外星种族。杰西说。
除了你们,我在宇宙里的所有的朋友都死了。我有机会保住你们的命,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其他人我已经帮不到了,只能为你们做点事情。我需要你们活着。你们就是我在宇宙里的一切。
我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不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却报名加入了某一个组织。你们从未衰老过,未经改造的七十五岁老人比你们更愿意孤注一掷的冒险。
但归根结底,我参加战斗是为了我的班我的排,我过去的排和班。我参加战斗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失望。
十几岁的少年若是爱上了谁,除了当事人之外恐怕无人不知。
失去你爱的人是什么感觉?简问。我也死了,我说,只是在等待躯壳跟上。现在还是这样吗?不,不再是了,我说,终究还是要活下去的,只是进入了另一段人生。这么说,你现在这是第三段人生了。简说。应该是的,我说。觉得这次人生怎么样?很喜欢,我说,喜欢身边的人。
说来让人惊讶,我居然能跟上简传送信息的速度。我发现秘诀在于停止抵抗。也不再试图按照旧方式组织这些信息,因为口头传送的信息永远是断断续续的。你只需要像从水龙头喝水那样,张卡嘴巴就行了。另外一方面,我不需要张开嘴巴说话回应,这同样帮助我提高理解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