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开学季跟往年有些不同,因为女儿今年上学了。经过一整天的忐忑不安、心神不宁,终于等到放学。打电话给女儿,她兴奋的讲述着在幼儿园的经历,很开心的告诉我们在幼儿园吃了点心,老师教了她们毛毛虫的动作……从她的描述中能感觉出她的开心,丝毫感受不到因为离开我们的不适,然后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声,孩子长大了——就像狗熊掰棒子,扔掉了一些东西,又获得了一些新的东西,这就是成长。
1
想起我上学的时候,成绩总是班里中等,每次看到那些排名在第一第二的同学,甚至包括排在自己前一名的同学,总是有种羡慕嫉妒恨,总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考这么好。
排名在整个上学期间都让我很在意,有段时间看电视剧,甚至想过如果有那么一种法术或者能力,让排名在我前面的同学都莫名的失踪或者因为某种原因考试成绩直线下降,那该多好……
等到小学毕业,看着一部分同学辍学,初中也没有再跟他们继续比排名的想法了;初中又是一个轮回,只是初中毕业有辍学的同学更多;高中也是如此。虽然每个阶段结束都不再想跟同学比成绩,比排名,但在那期间一直都有很在乎这个排名。
等到大学毕业,工作几年以后,偶然间得知一个初中比自己成绩还差的同学居然博士毕业,心中充满的惊讶,谁也不曾想到一个成绩一直不被人关注的同学竟然会走到这一步。那时才真正的认识到一个道理:人生不在乎你跑的多快,只在乎你一直都在跑道上往前走。
回头看走过的路,这才发现,曾经我们一度关注的排名随着年龄增长,都慢慢的退出了自己的视野,反而是自己曾经不在意的坚持不断冲击自己的心灵。
成长应该就是逐渐淡化一直心心念念的成绩排名,不断追问自己是否真的学习到新的东西,是否比昨天的自己更有进步。这种转变不断告诉我们,我们又成长了。
2
前段时间,跟朋友见面聊了一会,我告诉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印象中你是一个生活很精致的人,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要求很高,对自己要求更高,就连出门扔个垃圾都要穿得体面才行。但现在好像没有那么苛刻了。”
她跟我讲了她自己的故事,上初中的时候她带自己妹妹去同学家玩,结果因为时间太长,妹妹在沙发上待不住,总是想走来走去,翻翻朋友家的相册,玩玩茶几上的装饰。而自己总是不断的呵斥妹妹,不想让她这种幼稚的行为毁了自己在同学心中的美好形象。但等自己生了孩子,慢慢的发现不再那么在意“面子”了:她带着自己的儿子可以在公园玩一身泥,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中坦然走过;可以忍让自己儿子在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哭闹而不加制止;可以蹲在地上跟儿子一起看蚂蚁搬家这种“幼稚”的行为……
她说现在不再在乎别人心中的想法,不再关注儿子和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让自己有“面子”,只要自己觉得某件事应该做、可以做,不管别人什么态度,自己都会去做。这些都要感谢自己的儿子,是他带着自己又成长了一段,开始关注、发现内心真实的自己。
她说:成长就是放弃 “面子”,放弃关注别人心中的自己,不断追寻内心真实的自己,寻找到自己真正在意的那些“果肉”的转变。
3
阿罗的大学是在离家很远的上海读的。他说从小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等初中的时候开始住校,初中在镇上,高中在县里,虽离家的距离不断拉远,但还是觉得离家太近,不想受父母约束。于是高考报志愿就专挑离家很远的地方报志愿,想通过这种方式远离家庭的束缚,脱离父母的掌控。
转眼大学毕业,工作两年后阿罗跟朋友聊起家人时说,工作以后,父母总是打电话给自己,希望自己回老家去,毕竟离家近,生活压力也没伤害那么大,家里人还能帮衬一些,但自己依旧想远离父母,还为此吵了好久,甚至还冷战了一段时间。最后父母无法说服他改变主意,只好任由他留在这里。
有一天接到家里电话说自小最疼他的奶奶过世了,他开始不断自责,一直心心念念想的自己毕业以后挣钱了让奶奶来上海,跟自己过几天舒服日子,结果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现,奶奶却已逝去。回家奔丧发现一段时间不见的父母又变老了,虽也想让他回去可已不再坚持。
回来上班以后他一直在想,虽然毕业以后一直不回去,跟父母的说辞是希望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慢慢的发现自己拼命努力也只是不断在生存线上挣扎,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的想法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更不知道父母是否还来得及等自己。他不再坚持自己原本的想法,开始接受回老家工作的建议,直到有一天朋友收到他要回家的消息。在欢送宴上,他说,终于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的意义。现在就想回家多陪陪父母,以前总觉得自己想要自由,觉得父母的唠叨是最讨厌的事情,但慢慢的发现自己最在意的父母亲人,曾经想要的自由在现在看来却是无比廉价。
成长就是失去了某位亲人,然后开始放弃某些我们原本以为最珍贵的东西,寻找到真正对我们重要的情感的转变。
成长这个话题一直伴随着我们每个人。原本以为结婚生子,为人父母,已是成熟,然而随着孩子成长,不断体味原本自己一个人无法体会的那部分内容时,才发觉成长是一个伴随我们始终的话题。当我们舍弃那些长期、本质上不重要的内容,重新得到一些更为重要的新收获时,又觉我们再次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