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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楼”是凤电人的一个旧梦,也是我最初的天堂。偶尔在宁静的夜晚想起来,便会莞尔一笑。
那时我初来乍到,算是个低调、内敛的人,业余时间,我都与书为伴,很少与人聊天敞开心扉。我无暇眷顾晨曦的阳光、落日的余晖,也没推开门去欣赏那些近在咫尺成荫的绿树,或眺望不远的山上流淌着的美丽清泉,大自然的美我都没来得及发现。我只是看书打发时光,间或取下墙上的蔚蓝色吉它,漫不经心地弹上几曲。
日子规律而平淡,也孤独,我偶尔会在自己的小屋里来回踱步,仿佛我是这个世界的独存者。与校园挥手告别后,却要拿更多的时间去书里徜徉,这是什么道理?我也常常掩卷沉思,终于想得透彻,一辈子那么长,日子总要分段过,精彩的学生生涯段落结束了,还会有另外的别致生活来临,随遇而安,万事随缘吧。
时间里藏着很多我们无法预料的契机,我想只要心中存在一米阳光,生活总会在某个时刻出现转机的。
尤记得当时青年楼有个房子,对大伙有着磁石般的向心力,主人是个相当热忱的人。到了那里,心情都会变得很美好,大伙或聊天,或一起看球赛,欢笑声阵阵,打趣话不断,欢娱充满了整个青年楼。在这种境遇下,我的孤独症不治而愈。我在青年楼居住的日子不到一年,而今,回眸起久远的岁月,仍能听到刘云辉在青年楼里笑呵呵的说:“欢迎大家到我屋里来玩,随便点,别拘束,玩得开心点啊。”
次年,让人心驰神往已久的公寓楼建成,它规模不算小,整个建筑呈匡形,共六层,每层楼有十套房,在搬之前,我们跑到房里去仔细观摩,评头品足一番。房间铺满洁白的地板砖,衣柜也配好了,柜门的漆是那种淡淡的素雅的蓝。厨卫分开,厅设计成既经典又不过时的弧形。这无疑是理想的居所。青年人开开心心陆续入住,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后来,青年楼的原址处崛起一座文化楼,不仅有图书馆,健身房,也有棋牌室,乒乓球室,娱乐文化久久盛行。
我在公寓楼里有过许多欢乐时光,是我这辈子珍贵的财富。
有段时间女孩子们对织毛衣特别上心,常几个一起的研究毛衣的织法、花样,我也有了些兴趣,买来毛线和针,跟编织高手游卉华耐心地学习,终于织成了一件银色的高领毛衣,后来它温暖过我数个冬天。
袁咏斌当时住我楼下,不知怎么就熟络起来了。我那时不擅言词,和她散步时喜欢听她眉飞色舞的神侃,不过我们时间总把握得刚刚好,天还没有黑透时,我们就回到住所。我一直有个习惯,喜欢记笔记,看电视时也一样,我认为快餐文化也是一种重要的积累方式。一晃过去多年,那日与袁咏斌聊起来,她笑着说:你那个时候看电视都要记笔记的。她这么稍不留神的一句话触动了我心中那根柔软的弦,我心里满是感动。往事不会随风飘散,友情根植在这片土壤里。
我从前不是个有闲情雅致的人,在凤滩呆得久了,也滋生出一点雅性。记得有次室友栗会英拿给我一些一串红的种子,我把它种在盆里,好友游爱华全过程的教我培土、施肥,我兴趣很浓,按照标准程序来做,然后静待花开。听说一串红盛开的花期很长,几个月都可见到它红红艳艳的模样,我因此梦中都期待它快点开花。及至花开,果然如是,我那小小的成就感就在长长的花期里蔓延开来。
杨芳是我在公寓楼同住时间最长的室友。因为我当年出了次猝不及防的车祸,现场有些惨烈,后来我常常从恶梦中惊醒,是杨芳陪我度过了那段惊恐时光。她生性幽默,总是随便说两句就把我逗笑了,那时她就像我的家人,为我下厨,给我炒最辣的菜,带我去乌宿乡结识许多姐妹,去晴空下草地上享受阳光,一起追逐嬉戏。我渐渐从阴霾里走出来,变得开朗起来。
那时还没有“地球村”这个概念,宅男宅女比现在要少得多,没有铺天盖地的各类网络信息填满我们的业余生活。女孩们常常聚在一起,聊天就变成一项重要的内容,这对于我来说是件有趣的事,虽然我大多数时候是听众。喜欢看娱乐杂志的覃卫芳经常给我讲一些明星们的事,驱散了许多枯燥无味的闲散时光。做为护士长,她对健康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她总是告诫我,不要和着汤吃饭,容易造成消化不良。我当时想,医生护士们自我设限,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着,生活的自由度不大,想潇洒一把胡吃海吃怕都是不行的。但他们生活得中规中矩是有益处的,历史上长寿的人群里有不少是老中医,可见养生之道是靠谱的。时至今日,我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旧楼旧事,在我心里,是一些永不褪色的经典片断。还有许多我未述说的人和事,都不会被我遗忘,永远驻足在我心灵深处,不可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