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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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陆庵一笑,屏儿插嘴道:“师父,紫姐姐还学过古琴呢。”


紫萍示意屏儿勿言,屏儿忍不住把前几日看琴之事一齐说了出来。


陆庵道:“太上忘情。想沈娘、云儿在天安好。她们也不愿看见我一味悲伤,消沉。我早看开了,只是荒疏多日,不想再弹罢了。我房里那床古琴,你们拿去用便是。”


见紫萍,屏儿相视欢喜,陆庵又道:“琴者禁也,禁情之太过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正平和,琴之大要,你们切不要多弹那凄惋哀伤的曲子,伤了性情。”


陆庵便去取了古琴过来。紫萍,屏儿喜不自胜,只见那琴简洁大气,漆面光亮,是仲尼式的,龙池内书曾成伟三字。


陆庵道:“此琴虽不甚古,音色却极好,乃蜀中名家曾先生亲斫,是十多年前我从草堂易庵先生那里赌来的。”


紫萍惊问道:“有趣,琴如何赌来的?”


陆庵道:“说来难信,那易庵与我长得倒有几分相似,巧的是名号里皆有一庵字,彼此又皆好琴,皆自诩盲棋天下第一。两庵相逢,难分伯仲。当时年青气盛,我俩欲一决高下,便以身边物为质,输则归人。”


屏儿问道:“盲棋怎么下?”


陆庵道:“盲棋需要蒙上眼睛,双方口述走棋。后来我以三局两胜,赢了易庵古琴。不过,我还是把身边日本铁壶送了他。如此,皆大欢喜。也不知易庵先生,今在何处。”


一日夜里,众人皆睡,石头经室读书,挨至三更,困意沉沉,恍惚间一人抱衣过来。


 


石头正疑惑时,那人已至跟前。石头见那人身着长衫,丰神俊朗,银须飘飘,认得正是晴轩公,连忙起身道:“师爷,你怎么过来了。”


晴轩公按下石头,将手中衣服展开,搭在石头背上,道:“孩子,不必多礼。夜深气寒,不要受凉了。”


石头谢道:“多谢师爷。这么晚了,师爷也没睡。”


晴轩笑道:“我年轻时,也像你这样,时常用功,熬至半夜,都习惯了,夜来安静,众扰皆息,正是用功之时。”


石头问道:“师爷夜里如何用功。”


晴轩道:“当年在青木关国立艺专时,我选修油画,国画两科,又喜欢钢琴,白日里哪有时间练习,只好夜里看书,习字,画素描,临画谱。”


石头问道:“那师爷钢琴是怎么学会的。”


晴轩道:“那时学校才几架钢琴,礼堂有一架旧“施坦威”钢琴,演出时才用。我们练琴用的是重庆本地制造的钢琴,质量很差,声如破锣,音也不准,大家都抢着弹,一大早就在琴房等着,起床号一响,琴声也响了。“


“我那时画画至半夜,睡三四个小时就赶紧起来到琴房看书等候,号声响起,他人急急忙忙穿衣之时,我已坐在钢琴前了。”


石头道:“睡这么久,师爷也不觉困。”


晴轩道:“吕凤子先生好打拳练功,他曾告诉我们子午觉,卯酉功的道理,说人睡觉最要紧的就是子时,午时两个时辰,这段时间休息好了,一天都有精神。”


“不过自音专从艺专分出去后,我们美专的就没有机会练琴了。”晴轩说罢,叹息着飘然离去。


石头方欲伏案睡下,梦云抱琴过来。


梦云道:“师弟好生勇猛精进,这么晚还在读书。”


石头道:“我听师父说姐姐也经常通宵练琴,不计辛苦,深受感动,才打算好好用功的。”


梦云道:“如此甚好,那你我互相激励,各自用功。我这边弹琴,你读你的书罢。”


说罢,梦云对面琴桌前坐好,整衣綰袖,横琴调弦。


石头正身端坐,方欲展书来读,却只听得琴声呜咽,荡人魂魄,哪里静得下心,只见云姐襟袖摇曳,纤指漫挑,神情矫矫,有如仙子,飘飘然如在梦里云里。


石头看得出神,心里想到:“云姐姐真是神仙中人,若得一知己,如姐姐这般,每日琴书作伴,长相厮守,也不虚度此生。”


忽然,沈娘从壁间快步走来,指着石头厉声骂道:“你这蠢徒,不好好念书,三更半夜在这里打甚么妄想。”


沈娘将梦云拉到一边去,古琴摔落在地,梦云倚墙掩袖痛哭。石头正想过去劝慰,沈娘顺手拿起一块镇尺朝石头顶上砸来。


石头哎呀一声,陡然惊醒,冷汗浃背,才知原是一梦。


陆庵轻拍石头头顶,见石头醒来,说道:“石头,快屋里睡去,天都快亮了,别在案上着了凉。”


原来辟谷之后,陆庵每日深夜子时打坐,丑时睡觉,寅时打拳,睡醒起来方欲院里打拳,发现经室灯犹未熄,进去一看,见石头趴在案上睡着,便叫醒了他。


陆庵道:“修学好比弹琴,太缓则不成声,太急则弦易断,从容中道,方能久长。明日汤道长来访,还是赶紧回屋休息要紧。”


次日,汤嗣冲道长果然一早来到。只见道长身体伟岸,红面紫髯,着青布道袍,背一长剑,身边陪同一人,长发绾髻,高俊清秀,却是一洋道士。


道长介绍道:“克里斯汀,英国人,比较宗教学博士,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珊瑚泉城跟随张道长学习南宗龙门内功丹法。张道长原是计算机博士,克里斯汀认识久矣。”


陆庵笑着用英文对克里斯汀说道:“幸会幸会。你不追随基督,却来跟从老子,这是为何?”


克里斯汀用流利的汉语答道:“道,梵,上帝在终极意义上是同一的。我一直对道教内丹的科学精神着迷,但是现在真正成就的人非常之少,我想请教疯道长打通大周天后内丹修炼的一些问题。”


陆庵道:“封师兄行踪不定,前不久送紫姑娘上山,次日不辞而别。他现在或在青城,或在武当,或在天台,我也不清楚。”


克里斯汀耸肩叹道:“太遗憾了。我从英国去了美国,又从美国来到中国,就是想见见真正的道家功夫。我还有点疑惑,为什么桐柏宫叶道长内丹功夫这么高深,却因脑溢血羽化而去。”


陆庵默然片刻,道:“叶道长境界,后学不敢妄测。从佛学的角度看,一切有形,皆同幻化,诸法无常,不可执一。我于内丹之道略有研究,恨不究竟,未能深造。师兄可于印度奥义书,吠檀多,唯识学中寻找答案。”


克里斯汀摊手表示遗憾:“我目前最想见的是疯道长。”


汤道长道:“疯道长不在,汤道长却在。休提内丹外丹,且让老夫给你们看看快要失传的武当剑法。”


听说汤道长要耍剑,石头柴也不劈,扔了斧头,连忙过来,屏儿,紫姑娘也围过来看热闹。


只见汤道长叫石头拿住剑鞘,拔剑出来,寒光闪闪,竟有四尺来长。


陆庵叹道:“平生未见如此长剑,如何称呼。”


汤道长道:“剑号赤霄,汉高祖斩蛇之剑是也。我请名工陈阿金用陨铁仿铸,形制不异,稍长而已。”


陆庵道:“四尺长剑,实属罕见。太康剑三尺有三,定秦、孟德三尺有六,四尺之剑,看似有些笨拙,如何舞得开来。”


汤道长道:“古来战场,两兵相见,长一分则活,短一分则死,岂是绣花穿针可比,看剑。”


只见道长挥动宝剑,辟刺切斫,豁然有声,腾挪奔走,动作高古,浑厚雄强,直逼秦汉,全无时人习气。


紫姑娘,屏儿见得宝剑寒光闪动,地面轰然如裂,吓得瑟瑟退后,挨在一起,生怕伤着。


石头看得目瞪口呆,欣羡不已,一招一式,暗暗记下。


克里斯汀虽然看着,心不在兹。


陆庵看罢,连连叫绝,叹道:“精彩精彩,果然古剑法,日本剑道中还有一些气息相似,其余不足道也。”


汤道长踌躇满志,收剑入鞘,得意道:“今天,大伙儿长见识了吧。”


陆庵笑道:“道长使得四尺宝剑,果然厉害,不过我却使得一丈画笔,道长定未见过。”


10


陆庵叫汤道长和克里斯汀坐下喝茶,让石头将那一丈长晾衣竿拿来。


汤道长笑道:“这就是你说的画笔吗?这根竹竿晾衣服尚可,如何画得画。”


陆庵道:“道长勿急,只管喝茶,我自有办法。”


陆庵拿起一块布几番折叠,往竹竿上一扎,便做成一支长笔。陆庵道:“道长看着,不消一壶茶功夫,我就能画出一副画来。” 


汤道长连连摇头,克里斯汀心想他事,不置可否。


只见陆庵将一瓶墨汁倒进笔洗里,把竹竿扎布一头往里一浸,提将起来,看着书院门后八尺粉墙,信手涂抹。从右往左起首一道黑线,曲曲折折,不知是藤是蛇,下面又补一道,断断续续,照应前面,中间乱皴一阵,斑驳陆离,显出是根老干,紧贴老干,又引初数根细枝,参差错落,始见树形。


道长笑道:“好好一面粉墙,画根烂木头在上面,有甚意思。”


陆安拿定竹竿,一面墙上东点西戳,一面从容言道:“道长茶饮竟否?丹青在手,造化由我。待会儿你就知道。”


一番勾皴,粉白墙壁忽然横出半株古树,老干虬枝,瘢痕苍苔,栩栩如生。


道长独自添茶,觑着墙壁道:“好一株古树,骨力倒是雄健,可惜却少些生气。”


陆庵道:“欲得龙飞,尚须点睛。”说罢,将竹竿布头取了,另用新布扎了,浸以胭脂,朱红,朝那枝间东点西点,三三两两,欹侧偃仰,聚散百态,一时间好如春风忽来,满树生花。


陆庵画罢,将竹竿一仍,拍手笑到:“道长请看如何。”


汤道长杯中茶未尽,见陆庵已画完,惊叹道:“妙哉妙哉,好一株横枝梅花图,笔墨酣畅,奇趣横生,骨力过人,实在是叹为观止,好手段!”


克里斯汀看罢亦起身抚掌称道:“陆先生不愧是中国行为艺术大师,画我虽然看不大懂,先生的武功内力却非常了不起。”


陆庵道:“二位道长过誉了。我是从潘天寿指画和道长长剑中得来的灵感。潘天寿在重庆国立艺专时研习张璪、高其佩指画技法,独得其妙,所作指画超绝一时。又汤道长长剑剑法,风格雄强,剑虽长,却舞动自如。我将两者结合起来,才画出这副梅花图。”


汤道长、克里斯汀连连点头佩服。


紫姑娘,屏儿看得热闹,在一边又惊又喜。屏儿对紫姑娘道:“紫姐姐,我不消一口茶时间也能画出一副画来,你信不信。”


紫姑娘疑惑道:“我不信,莫非屏儿妹妹每天夜里也偷练武功画功不成。”


屏儿道:“管他武功画功,姐姐只管闭上眼睛,从一数到十。到时姐姐自然知晓。”


紫姑娘将信将疑,闭了眼。屏儿走到紫藤架下,用手将紫藤轻轻一拽,紫姑娘睁眼一看,只见紫藤花纷纷散落,紫的,白的,粉的,漫天飞舞,好不漂亮。


紫姑娘追着屏儿要打,嗔笑道:“你这鬼丫头,竟然耍我。”


汤道长,陆庵见了,一齐大笑起来,克里斯汀也笑道:“你们中国人个个都是是行为艺术大师。”


陆庵向客人添茶道:“二位道长远道而来,不妨多呆几天。山上水泉甘冽,蔬菜鲜香,虽比不得那名山大川,倒也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汤道长呡一口茶道:“这味道不错。这里比山下那些烟熏火燎的寺庙,求签问卜的道观清净多了。你别说,我还真不想走了呢。”


克里斯汀道:“陆先生学识渊博,诸艺旁通,对茶道一定深有研究罢。”


陆庵道:“研究倒谈不上,一点嗜好而已,早年喜欢收藏些器物,后逢汶川地震,陶器,瓷器损坏不少,只剩得几件扔在那里也没心思打理。”


汤道长高兴道:“快让我们看看,莫叫宝贝埋没了。”


陆庵便叫石头开了西边库房,自领客人进去。库房本不向阳,多日未开,台面灰尘蒙蒙,一股霉味冲人而来。石头连忙打开窗户,点上熏香,拿掸子四下轻拂。


只见房里旧书成捆,堆积如山,字画卷轴,散落在地。陆庵打开墙角红木立柜,露出几件旧物来:一明錫提梁壶,一玳瑁纹斗笠盏,一银茶铫,一青黄釉卮,一青瓷点褐彩鸡首壶,一饕餮纹铜炉,一唐银急须,一寿山堂京壶。



陆庵将里面古董一一拿出,报了名儿给客人看。汤道长和克里斯汀只认得些壶炉杯盏,见得制作工巧,年时久远,连连称奇。


汤道长见那银急须造得精巧,又听得名字怪异,便道:“这明明是把茶壶,却为何叫做急须。”


陆庵道:“急须是日本称法,源于中国福建称呼,急烧。原因壶身小巧,携带方便,可急时烧用,故称急烧,转音急须。”


陆庵放下银急须,又从旁边拿起一把方形铁壶来。


汤道长问道:“这铁壶又厚又黑,形式又显得笨拙,收藏有甚好处?”


陆庵提起铁壶笑道:“道长莫嫌它难看,这是日本京都寿山堂造的,拙荆在时,赴日交流古琴,日本友人所赠。此壶铁身内疏外密,透气却不透水,用之煮茶,茶味易出,且茶水更加甘甜。”


 


“原来这铁壶还有点来头,是我小看它了。”道长叹道。


陆庵把壶底翻过来,下面竟有四排隶字,斑斑驳驳,却还认得,便指着上面的字念道:


        厚黑持重,


        古穆沉雄,


        虚心实腹,


        万象容容。


道长沉默片刻,笑道:“你们四川有个厚黑教主李宗吾,厚黑二字说尽千古善恶,你这铁壶,厚黑一身也装下世间万象。妙极,妙极。”


陆庵道:“道长所言极是。我这铁壶本是一对,一公一母。母的那把,赌琴送给了易庵先生,这留下来的是公的。”


克里斯汀听之懵然,好奇问道:“陆先生,人有男女,鸟有雌雄,难道中国的壶还分公母。”


陆庵倾壶示意道:“注水满壶,倒水壶嘴不漏即是公壶,反之乃是母壶。”


克里斯汀先是一愣,很快即又恍然大笑起来。



汤道长抢过陆庵手中的铁壶,摩挲一番,抚髯笑道:“没了母壶聒扰,你这公壶正好安心修道。”


说罢,三人一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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