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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敲门的张科长听到屋里传出的“囔囔囔”脚步声响,正待开门进屋,猝然之间,伊白却从门缝间闪了出来,带着一束缭乱、披拂的长发快步匆匆而去,随着“囔囔囔”清晰的脚步的回音,白色飘逸的裙摆不时裸露出优美皙白的长腿,张科长望着已经下楼而去的伊白,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王行长似乎刚从套间里走出来,束着短袖和脖子上的领带衣带,看到刚走入的张科长似乎瞬间愣了一下,但旋即又挥了挥手,示意张科长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进办公桌上的椅子中,继续抻着衣领衣袖。
“真是又高挑又性感!”坐在沙发上的张科长脸上依然挂着冷笑,不无讥讽地说道。
“她给我送壶茶。”王行长勾着头讪笑着,又像是对张科长随意地解释,但随即问道,“德铭木器厂的调查怎么样?”
张科长站了起来,把可之修改过的调查报告递给了张行长,王行长把手中的报告拨弄了一下,边看边问,“是小刘写的?”
“清悠和可之一起完成的。”
“这个小刘文采不错,“但看着看着便蹙紧了眉头,脸上也呈现出冷峻的神态。
“这个胡厂长口无遮拦,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他厂里都几个月没有开工?”王行长的话语间带着明显的疑问。
“可不是,”张科长看着一脸愠色的王行长,小心翼翼地解释着,“车间的浮灰一层,一股霉味、潮湿的木头味。”
“这个胡德铭!”王行长放下了报告,把背靠在了后椅上,吁了一口长气。
“王行长,”张科长看出王行长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便试探性地揣测着问道,“是不是熟人介绍的?”
“熟人介绍的倒好了!”王行长坐直了身子,语气中含着揶揄,半笑着的话语中有些恼火,“馨渝,这是郑县长搭腔介绍的!这笔款不贷,恐怕说不过去。”
“王行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张科长又站了起来,移步走到王行长办公桌前,乖巧地浮着笑脸,“让他找一个担保企业,把款贷了算了。”
王行长抬起头,舒展了眉头,带着赞许的笑意端详着站在身边的张科长,张科长身着葡萄色兼带白点的连衣裙,脸上漾着轻轻的微笑,对视着王行长,仿佛在说,这样解决怎么样?你可满意?
“最近长盛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赵经理会到科里去找你们。”王行长边说边扬起了手——那张脸笑意盈人,月亮一样,在精美的唇廓映衬下更显诱人,”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王行长仿佛有些把持不住,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让小刘抓紧时间把可行性报告写出来。” 张科长把身子稍微后倾了一下,避过了王行长的手,眼中依然含着笑,不解地问道,“走项目上报,需资金量大?”
“一个两千万的贷款项目,”王行长从张科长脸前收回了胳膊,边说笑边站了起来,“但一般的流资贷款不是解决不了问题?”说完,两人默契地挂着笑脸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关于德铭木器厂的贷款规模戴帽下达,由清悠从计划科带到信贷科:湍河县德铭木器厂贷款三十万,由湍河县保温材料厂担保。
看着行里下达的贷款规模,可之又陷入了迷惘,懵里懵懵地问张科长,“按照要求,是不是对保温材料厂的担保资格和担保能力还要进行调查、审查?”
“算了。”张科长悄声说道,“办了算了。”接着又嘱咐道,“你要把我们的调查报告一同附入档案资料中,千万不要丢了!”
张科长说话间望着窗外,窗外是白澄澄的阳光,天间飘拂着几多美丽的白云,知了阵阵的鸣声此起彼伏,张科长脑中又浮现出伊白那倏然间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