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挂南竹

南荒脚下,有一座小镇,镇口立着一石碑,刻曰:白果镇。

白果镇不是座大城镇,可再小的镇子,也有它的姻缘界线。就好像住在镇子西面的刘大爷,一辈子也见不到镇子东面的吴大娘,即便他们二人每隔半个月便会去镇中的集市购置家用,也不会有一次相遇的机会。

姚青梅是镇子集市上药铺姚老板的女儿,长得不算惊艳,确是个耐看的姑娘。话极少,鲜少与镇子里的人交谈,今年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药店的门槛简直要被媒婆给踏平了。

而在一年以前,镇子里没有人瞧得上药铺家的姚姑娘。大家都认为,姚青梅是个不祥的丫头,娘亲生下她,不久便撒手人寰,生了病的章大哥到姚老板药铺问诊抓药,两岁的姚青梅抓着人家的手不肯放开,只顾咯咯地笑,没出半月,章大哥因为怪病不治而亡。后来姚青梅到了识字的年纪,她不缺钱的爹爹非要送她去学馆,由着她挑了寡言的傅老头做先生,没过几日,傅老头便跳了镇子南面的相思湖。

事情太玄乎,镇子里没人敢断言这些事同姚青梅有瓜葛,但谣言传得有声有色,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不过是碍于姚老板的情面,没人当面谈论姚青梅,只敢在背后交头接耳,嚼嚼舌根,说,那姚家的姑娘,真是个晦气的脏丫头。


一年前,白果镇的大人物回来了。南尚书衣锦还乡,整个镇子热闹不已,合力举办了一场接风宴,白果镇没有衙门没有官役,天高皇帝远,过得逍遥自在,百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入朝为官的南尚书,大伙儿都觉得南家实在是给白果镇光宗耀祖。南老爷也没有拒绝镇子里乡亲的热情,接风宴上同大家喝酒言欢,谈论这些年的风云咤事,唯独到了姚老板跟前,南老爷眯起那双久经官场的狐狸眼,笑得意味深长,逢人向来后饮,这会儿竟先端了酒杯一饮而尽。旁人都疑惑,不知南老爷和姚老板何时有了过节不成?

“姚老,家中是否有个待嫁的闺女?”

姚老板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南老爷怎么惦记上他家青梅了?

“南老爷,小女青梅尚年幼——”

“无妨,你家姑娘的提亲队伍,老夫我替犬子先排了首位。”

姚老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相当纳闷,南老爷的接风宴,好端端他成了众人瞩目的主儿。宴会散去,众人纷纷询问他家闺女姚青梅何时出嫁,可有中意的人家,他想不明白,他的傻闺女什么时候和南家结了关系?说起南家,名声好,家底殷实,声望也不赖,南家能相中青梅,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姚家捡了大便宜,可姚老爷也不是一般人,看得哪能如此肤浅?

南老爷之子南竹,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性情顽劣那是人尽皆知,前些年南老爷回乡,他也是见过那混小子,着实不是个靠谱的人,想着自己经营药铺,十几年来独自拉扯女儿委实不容易,还真不缺那南家的福分,让青梅给那种人家做媳妇,姚老板打心眼里,有点心疼。

好在一年来风平浪静,药店的生意也照旧兴隆。而就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上门提亲的人势要将药铺的门槛踏破,说媒的人蜂拥而至,姚老板又开始犯愁了。青梅的婚事,他本就不愿闹得人尽皆知,巷子间的闲言碎语他并非未有耳闻,本想着,即使青梅一辈子嫁不出去,他也会把女儿照顾得很好,可如今这般,着实大出他所料。

是夜,姚老板把青梅叫到跟前,布庄沈家的长子,酒庄赵家的小儿子,茶楼许家的独子,还有南家的纨绔少爷南竹,这些是姚老板依着人品、才气、声望、家世,算是千挑万选留下的。青梅望着桌上四家的拜帖,决断的伸手抽出了其中一份,姚老板一瞧,竟是南家的拜帖,眉头不禁微皱,心间一股闷气油然而生,正欲开口质问,只闻——

“除了他,剩下的,爹爹替女儿做主便可。”

姚青梅话音落下,姚老板悬着的心是稍稍放下了。半夜,姚老板却辗转难眠,像是幡然醒悟,又分明一头雾水,为何,这丫头偏偏要挑出南家少爷的拜帖?


姚青梅幼时并不像如今这般沉默寡言,她有个不缺钱的爹爹开着一家大药铺,衣食无忧,没有娘亲的照顾,可她有个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爹爹。不过姚青梅年幼时便明白,她没有恃宠而骄的能力,邻里小巷的大叔大婶,这个镇子里东西南北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她的爹爹,所有人都讨厌她。他们都和爹爹不一样,他们为什么都和爹爹不一样,年幼的姚青梅想不明白,长大的姚青梅不想明白

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是拿命换来的,姚老爹曾经这样和姚青梅说道。

她是娘亲拿命换来的,是她姚老爹最宝贵的女儿,所以,那个掉进豺狼居穴的人,那个第一次见面,就指着她鼻子,叫她脏丫头的小少爷,姚青梅试着拼上性命,或许能换来一个不那么讨厌她的朋友,只要是不那么讨厌,拼一拼命也便是值得的。

豺狼的气味一旦沾引上身,便很难除去,而这气息十分吸引同伴,若不除去怕是再难下山,这小少爷不知为何不在集市上欺负弱小,却跑来这深山瞎闹。姚青梅自幼跟着姚老板采药,这山间早已摸得清楚,跟着姚老爹学得一身采药本领,在这深山便没吃过亏,不过那小少爷,若她不顾,便会成了豺狼的盘中餐。可她若与他同行,无异于将自己置于同样危险的境地,姚青梅握紧手中的匕首,迟疑又坚决地走向了那个无措的少年。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猎人坑里,惊慌的眼神中萌生出一点星光,只是太微弱。

“不用,本少爷自己能上来!”

姚青梅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一些,这个倔强的小少爷,听说是从皇城青州来的,从小锦衣玉食,他怕是一点也不知道,深山里的豺狼猛兽有多危险。

“你跟着我,我带你下山。”

“用不着,本少爷自己能下山!”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豺狼的叫声,当惊恐越来越清晰,人常常会丢失方向,眼看着那小少爷朝着豺狼的穴口跑去,姚青梅咬咬牙,一跺脚跟了过去。姚青梅自小独来独往,她大可独自一人跑下山,没有人会知道,山里正有一个被豺狼盯着的小少爷。可是啊,姚青梅心想,我知道他会有危险啊。

姚青梅奋力推开南竹,豺狼被扎了刀,吃痛跑开,身后背篓里刚采的药材倾泻而空,一天的药材算是白采了,相比起这些,左手小臂上的狼牙伤印根本不算什么,她的爹爹两三天就能把伤口治好,不过多流些血而已,可是药店没有新药材补给,她的爹爹又要犯愁怕延误了看病之人,姚青梅一点也不想她的爹爹发愁。

“你果然是个脏丫头,你别把晦气带给我了!”

当姚青梅遮住小臂的伤口,忍痛向洞里的南少爷伸出手时,顽劣的小少爷正冲她发脾气。

“快跟我走,母狼被我刺伤,狼群随时会过来。”

没有人不畏惧狼群的力量,何况乳臭未干的小少爷,姚青梅带着小少爷往山下跑,手上的疼痛叫她不得不停下来。

“脏丫头,你怎么不跑了?”

姚青梅心想,也许世界上的所有人对她,都如山石草木一般,拿命也换不来的东西,那她也不会再奢望了。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就会看到镇子里的大槐树。

“你先走吧,我还有药材要采。我不怕豺狼。”

镇子里的人都说,姚家姚青梅灾星气运又显,这不,上山采药还被豺狼咬了呢,这是灾运降临。后来,姚青梅大病一场,一月之余才无大碍。姚青梅恢复后,对山间豺狼之事照旧寡言,可姚老爹耿耿于怀,怎么好端端的就被豺狼咬了呢?自此姚青梅鲜少被允上山采药,倒也落个清闲。

听说,酒庄赵家的长子娶了城西老邢家的二女儿,酒宴办了三天三夜。

听说,不远处的山里其实住了仙人,时常下山行医济世。

听说,南家小少爷在街头与人大打出手,折了一只胳膊伤了半条腿,不久前,被气急败坏的南老爷连夜送回了青州城。


大抵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两年,姚青梅也过了及笄礼,没有人会想到,南老爷的接风宴上,名声显赫的南家会向姚家姚青梅抛出高枝,更想不到的是,姚老爹退回了南家的拜帖,这一推一拒,姚家也就又落得一年清净。

半月前,不知从哪个街头巷口传起,听闻南家少爷南竹回了白果镇,只为迎娶姚家青梅姑娘。一时间,媒婆差点踏破了姚家药铺的大门,能被南家这般相中的姑娘,大抵不会是多简单的丫头。姚青梅看着姚老爹,一时不知话从何处起,那南家的少爷啊,何苦又来招惹她。

十月初七,姚青梅收到了南家少爷的信笺,信中,南少爷邀她一起游玩三日后的花灯会,姚青梅从不去热闹的集市,这约她自然是不会赴的,何况姚老爹刚刚应下了酒庄二少爷的宴请,正好也是三日后的花灯节。拟了回绝信,姚青梅又背上了采药的行囊,城里的少爷,从来就和她不一样。

山间,姚青梅正碰上一株难寻的雪见草,忽然被身后蹿出的人影怔吓到。

“山上多危险,你怎么还敢自己上山采药?”

原来是那南家的少爷,气鼓鼓的模样有些逗人。

“山上多危险,南少爷为何又要上山?”

“听说你又一个人上山,我不放心跑来看看你。”

“又?南少爷找人盯着我?”

“没...没有,我就是听镇子上的人说的!”

姚青梅整理好采药的背篓,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恍然间还有些过去的影子,褪去了青涩与稚气,皇城果然是个好地方,与人镇子里少见的赤诚与灵气,青梅不过乡野丫头,不敢误了南少爷的一颗心。

镇子里,街头混混曾同姚青梅咬牙切齿的算账,南家少爷为了她与他们大打出手,废了胳膊半条腿,南家是甩了银两了事,那姚青梅这份,该如何清算?街头地痞坑人钱财的伎俩,姚青梅自然没有让他们得了逞。欠了债要还,可有些债是终一生也无力偿还的,空落落的心里,不知道是进了阳光还是阴霾,那一扫而过的感觉,比隆冬苦,比三春暖。

翌日,姚青梅又收到了一封信函,这一回,是南家老爷的邀约。十里银杏树下,姚青梅第一次看见狐狸眼的南老爷,南竹和南老爷,二人很是相似,却也不尽相似,南少爷的眼睛,更像是山间的璞玉,清寡却有灵气,不似南老爷这般知世深邃。

“不知,南老爷找青梅,所为何事?”

“丫头,老爷子我在朝堂上精明了三十多年,人心呐,瞧得比你们这些孩子清楚多了。青州城没有好姑娘吗?那可比白果镇多许多啊,可我家那小子偏一个都看不上眼,老夫原以为犬子心高气傲,心比天高,直到他一次又一次破了我下的难关,在回白果镇找你这件事情上,他比过往任何时候都坚定。犬子曾同老夫说过:‘我南竹天不怕地不怕,朝纲不怕地痞也不怕,却唯独怕过姚青梅一个人,我每天都在害怕,怕她会出事,怕她会死掉,怕她一辈子都将我当做仇人,甚至是陌路人’,老爷子我,即便丢下过往的全部,也要为犬子求一份姻缘。”

三日后,花灯节,我会等你。宴席上,前日里南竹的话在姚青梅脑中一直挥之不去,只好假辞身体不适,早早离席回了药铺。其实,姚老爹既然下定决心要为她择个夫家,酒庄的二少爷,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抉择,隆冬黑夜里,空等着的人,注定是要孤寂的

夜里,屋外的人声忽然从热闹变为了嘈杂,渐渐地,姚青梅恍惚间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努力冷静下来,才确信自己不是陷入了梦魇之中,这一切都是真切地在屋外的火光之中发生着。十里银杏树下,是灾难的源头,白果镇,似乎出事了。

花灯节,银杏树,南家少爷。姚青梅不顾姚老爹的阻拦,冲进火光与血腥的人群中,傍晚时分还如同寻常的白果镇,此刻却恍如人间炼狱。这南家少爷,总是有往危险里跳的本事,豺狼洞穴如是,这毫无征兆的灾难也如是,对付豺狼姚青梅还算有些法子,可是这一次...遍地都是死去的人,南少爷,会是其中一个吗?

隔壁的李柱子说,他收了南竹少爷的好处,三年来姚青梅的一举一动,他都写信寄去了青州,那时候,镇子里有人闲言姚青梅是晦气的丫头,南少爷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去打架理论,每次都和对方闹得头破血流,伤势不分伯仲。他还说,三年前,姚青梅上山采药,是南少爷在镇子上撞见,怕她出事于是才偷偷跟上了山,姚青梅从小在山间长大,天不怕地不怕,可锦衣玉食的南少爷,害怕豺狼又有什么错呢?

数不清的尸体,铺满了十里银杏的街道,姚青梅无法想象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心堵得无法呼吸,生怕下一个看到的尸体就是南竹。

“你这死丫头,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身后,是熟悉的责骂声,是南家小少爷啊。

“你没有受伤么?还好...你没有事...”

“有事你也不能跑出来啊,这里多危险啊!”

“我当然知道这里危险了,这里都是...都是死掉的人...”姚青梅哭得不能自已,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哭得这般狼狈,“可是...我想...万一你在里面呢?我只有...只有找到你...我才能救你啊...”

“死丫头,以后不准再冒着危险来救我。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白果镇的祸乱来的无影,去的无踪,原本热闹的镇子一夜之间,如空城一般死寂。南老爷一家收拾了行囊,打算回青州休养天年,姚老爹也因了花灯节当夜之事,看清了姚青梅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南家的小少爷固然纨绔,倒也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比起白果镇混吃等死的年轻人,南少爷的确是块上乘料,遂也同南家一起,去了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去过的青州。

回青州之路颠簸且漫长,人多年老体迈,马车行路慢极。南竹带着姚青梅,骑上了他从北疆战场上寻来的军功马,二人驰骋在前,倒有些逍遥江湖的架势。

“我从没想过,这辈子会离开白果镇,去别的地方生活。”

“如果你和你爹不愿意离开白果镇,我也会留下来陪你们一起。”

“青州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不属于这里。”

“天底下,有姚青梅在地方,就是我南竹该待的地方。”

“那从今以后,你南少爷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走遍。”


南少爷,我们两个,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吗?

当然是了,我们两个不只是青梅竹马,还是一见钟情,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还有吗?

没有了,本少爷就学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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