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前是迷茫,孤独之后是成长。
——刘同
1
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住着一个敏感、孤独的自己,它害怕受伤害,即便受伤害也是从自身找原因,胆怯、自卑... ...
但我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因为它,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让我对流失的感情耿耿于怀,总以为自己真的拥有友情时,现实总给我开玩笑。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而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和唯一的女孩,因父母的重男轻女,成为家里最不受欢迎的存在。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前头有三个哥哥,为何还要有我的存在。
幼时父母给我的答案是:女孩早当家,必须干家务活,别仗着自己年纪小就欺负哥哥。
奶奶则告诉我:女孩子长大后,要赚很多钱帮哥哥们建房子、娶老婆。
每当放学,哥哥们都和小伙伴出去玩,而我只能回家煮饭、洗碗、拖地... ...
有时放学早了,我可以和小伙伴们出去玩,但是五点前必须回家,如果没有便会被哥哥告状,而男孩子却没有时间限制,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乐。
即便如此,童年能玩耍的时间特别少,但是我和小伙伴们关系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经常一起分享。
每逢秋天我们更是相约到田野里放风筝、抓蚂蚱,或是把农民伯伯割完稻穗后留下的枯黄的稻杆堆在一起,偷拿家里的小番薯扔了进去,而后用火柴点燃。
但待到番薯完全焖熟时,已经各回各家,番薯最后的归属是被不知名的孩子偷吃... ...
2
欢娱不惜时光逝,四季已过几轮回。
我们从在农田里四处奔跑的稚童转眼长成朝气蓬勃的少年。
我的身边依旧围绕着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但我们已非以前只要待在草地上便能玩上大半天的小孩,我们开始有了攀比,有了喜厌,有了距离,而我也渐渐能察觉到她们对我的不喜。
以前经常一起结伴游玩而开始忽略我,偶尔和同学聊天时会听到一些关于我的坏话,但是那些都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可内容往往有鼻子有眼的,就连时间、地点、人物、时间都给你杜撰好了,而且还有很多人相信了。
我问同学是谁传出来的,她悄悄告诉我是从她们中传出来的,具体哪一个并不好说。
我瞬间如鲠在喉,来自朋友的背叛让我特别难过。可我还是十分不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许,可能是我日常说错了一句话,或某些行为使她们不喜,或自己本身就让她们厌恶,只是从未亲耳听到她们说过... ...
关于真实原因,我不想也不敢与她们当面对质,只能在心底进行无数个猜想,而现实却保持沉默,然后选择慢慢疏远她们。我与她们的缘分大概止步于此。
后来的我重新认识了新的朋友,融入新的圈子,有过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但没多久面临重新分班而分散了,也没有再联系。
往后的四五年间,总与一些人相处一年,刚融入进去而后又解散了。大概我留不住与任何人的友情吧。
3
高考的失利,使我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省内的大学报不了,只能选择省外的学校。
为期三天的志愿填报,我几乎快把志愿书翻烂了,直到最后一天才选择了北方一所普通的本科学院。
初入北方,面对人生地不熟的环境,掐着不标准的普通话与人交流,经常被嘲笑。
于是我私下矫正自己的普通话发音,独来独往,尽量不与周围人交谈。
我怕一开口,就会迎来那些嬉笑与对我的“鹦鹉学舌”。
一个人独来独往久了,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有说有笑时,内心羡慕不已,渴望着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是我却不敢主动,觉得自己是妄想,就连与一起生活的宿友的关系也并不亲密。
大概是因为我不说话时表情严肃,有点孤傲,所以她们以为我不好相处,只在生活上与我有交流,而我也甚少待在宿舍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图书馆或教室里看书、学习。
经过一学期的勤学苦练,我的普通话终于初见成效,发音标准了些,终于能与周围的人“正常交流”,而且不用“害怕被嘲笑”。
大一下学期,我与宿友逐渐熟络起来。每次宿舍夜聊时,我异常活跃,偶尔会听到她们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话痨,而且普通话越来越标准,完全听不出是南方人。」
我内心有些沾沾自喜,自己的一番功夫终于得到别人的“认可”
不久后,我申请加入自己心心念念的社团,认识了一群有共同爱好的人,融入新的圈子,与他们相处特别融洽。
节假日经常一群人约在一起到处游玩,几年下来几乎把这个北方小城附近的所有景点都逛了一遍。
4
我总以为这样的日子未来还会很长,身边的人会成为余生挚友,但大学毕业后,我们彼此都失联了。
只是偶尔从朋友圈的动态里看着他们过得好不好,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谁。我们都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参加工作以后,我既没有选择回到重男轻女的老家,也没有像小时候爸妈和奶奶告诉我的答案那样去帮助哥哥成家。
我选择一个人留在北方求学的小城里,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结识一群还算合得来的人,偶尔会约出来见面聊天。
但我与他们并不深交,总保持一定的距离。
大概成年后的我很害怕再拥有朋友,也害怕失去,于是选择躲避,而不是交付真心。
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工作、一个人搭公交、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超市... ...
而每天也重复着同样的节奏,生活枯燥又无聊,几年下来,依旧如此。
总听到有人说:25岁是一个“人生魔咒”,因为25岁基本上是你人生的定型,而在未来的几十年也再无往上的可能。
可是想想我现在25岁,没有一两知己,没有任何建树,仍孑然一身,庸碌平凡,而往后余生大概也是如此。
但我又想想,自己的人生也不过刚刚开始,未来仍有无限可能。
只是关于朋友,我不再有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