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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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我看了两遍:一遍按目录顺序,一遍按时间顺序。故事时间跨度从1900--2014。不过百余年的时间,四五代人,他们(故事里的现代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谢家弄不清先祖的经历;周家不知道为啥要学习意大利语;孙家丢了先祖的拳脚,弄丢了相机;胡念之更是被自己的身世弄得晕头转向;只有邵家还有罗盘传家。遥想先祖,寻来时路,也许只有墓园那一溜石碑了吧!个体之于历史,如同个体之于黑夜,吞噬不需要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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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和时间能开辟出新的河流,却在看不见的历史里,很多东西沉入河底,水退去,时间和土掩上来,它们被长埋地下。时间能打磨掉棱角,唯一不能消除的是好奇与渴望。于是我们在忙着回顾或者展望。人生其实更像是一场结果前定的赌博,你怎么预设谋划,一心想撞上好运气,都可能是白搭。这是命!

        除了空荡荡地感叹时光流逝,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时常让我们有悲凉的沦陷感,仿佛内心长满了齐腰的荒草。觉得自己在一寸一寸地沦陷在丧失了切肤之痛的抽象生活里。

        有时想:晃晃荡荡一辈子也可能是值得过得!夜幕垂帘,天似穹庐,夜空蓝黑,星星明亮。人声沉入水底,蛙声跃出水面。身边有风的吟哦,还有犀利索罗的说不清的细碎声响。这是种烟火人生吧?!可以不思不动,一种沉实感的幸福。人被某种洋溢的卑微的温暖怀抱。

        年过四十,剔除一切伟大和不切实际,在生活的底部沉沦。抽一支烟,让烟肆意横行在兵荒马乱的胡茬中。也流淌在这弥合了心理落差的思想里。

        人生如寄,变幻无常。在每一次相聚,一起干杯,为这不算操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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