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黑一雄,《克拉拉与太阳》,你相信有“人心”这回事吗?

克拉拉是一位机器人,她们被设计的初衷是陪伴小朋友成长。

克拉拉拥有人类引以为豪的所有美好品质,她善良,体贴,无私,……,她也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尽自己所能,陪伴甚至是拯救了乔西的人生(哪怕有些付出,会严重伤害到自己)。

你相信有“人心”这回事吗?……,某种让我们每个人称为独特个体的东西?这是乔西的妈妈抛给克拉拉的问题,同时也抛给了读者。

人心,本质上,自始至终,这就是本书要讲的唯一重点。本该无“心”的机器人,拥有了最崇高且独一无二的“人的心”;但人心的复杂,又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人心多变,不同的时间(长大),不同的环境(优劣),不同的选择(取舍)……,都会带来各种难以预料的变化;有好的,有坏的,有些秉持了下来,也有些在遗憾中淡去……

好在是,面对复杂的人心,克拉拉从未遗忘自己的使命,哪怕是永生被“爱”这种天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也惟其如此,作为人,那留存的一丝丝“善”念,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东言肆语

针对这一点,我想最能理解克拉拉(或者作者黑石一雄)的应该是本书的译者(宋佥)吧。在译后记中,宋佥如此记述:

自我欺骗是我们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而不发疯的一个重要理由,对于人类的生存就像空气和水一样不可或缺。自我欺骗的根源并非人心的虚妄,而是人心的脆弱;它是人心为自己筑起的一道简陋的缓冲,使我们不必迎头承受现实的全力一击,而是能够假以时间,渐渐地接受现实。……
克拉拉清楚这一点,……,她知道,仁慈的太阳也清楚这一点。太阳能够剥开那些虚幻的泡泡,那些善意的谎言,那些注定无法兑现的承诺,看到人心深处真正宝贵的东西。它会原谅我们的脆弱,成全那经受得住最终考验的东西。

人心是复杂的,面对这世界,我们会有所取舍,久而久之,我们习惯了“自我欺骗”。这里,“自我欺骗”的概念不再是贬义的,这是我们和世界和解的一种取舍之道。

克拉拉(黑石一雄/宋佥)对此最能理解,因为她看到了人类的“脆弱”,也看到了这份脆弱之下的那份“善意”,最主要的是,她的“无私”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成全那些经受得住最终考验的东西。

感谢您的耐心阅读!

2021/11/30

东言肆语

《克拉拉与太阳》经典摘录

P64,你总是愿意公正地给别人一个机会。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

P135,孩子们有时候挺伤人的。他们以为只要你恰好是个大人,你就刀枪不入,怎么也不会受伤。

P176,事情并不总是那么轻易就能一笔勾销的。

P275,我问你:你相信有“人心”这回事吗?我不仅仅是指那个器官,当然喽。我说的是这个词是文学意义。人心。你相信有这样东西吗?某种让我们每个人称为独特个体的东西?

P316,走后门,同其它任何一种形式的腐败一样,只在不被挑明的情况下才有最好的收效。

P328,也许所有的人类都是孤独的。至少有孤独的可能。

P385,那里真有一样非常特别的东西,但不是在乔西的心里面,而是在那些爱她的人的心里面。

P388,(译后记)再回首往事的过程中,克拉拉始终怀着一个纯粹利他的动机,那就是反复拷问自己,她所做出的那个选择,是否真的最有利于她全心全意陪伴着的少女乔西。

P391,(译后记)自我欺骗是我们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而不发疯的一个重要理由,对于人类的生存就像空气和水一样不可或缺。自我欺骗的根源并非人心的虚妄,而是人心的脆弱;它是人心为自己筑起的一道简陋的缓冲,使我们不必迎头承受现实的全力一击,而是能够假以时间,渐渐地接受现实。……,克拉拉清楚这一点,……,她知道,仁慈的太阳也清楚这一点。太阳能够剥开那些虚幻的泡泡,那些善意的谎言,那些注定无法兑现的承诺,看到人心深处真正宝贵的东西。它会原谅我们的脆弱,成全那经受得住最终考验的东西

P392,(译后记)克拉拉拥有人类引以为豪的所有美好品质,她善良,体贴,无私,……,然而,有一样人类共同的特质却是克拉拉所缺失的,那便是自私——因为她是一个完全利他的存在。

P392,(译后记)自私是人类沉重的负担,但也许在并不遥远的未来,也会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一个最重要的锚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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