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赏石玩古,应当以玩古石器为最。当然不是说它们的经济价值,而是着重它们所蕴含的人文历史内容。石器所蕴内涵,众说纷纭,学派众多。撇开各门各派,单以实践观察,自可得出不同的见解。这几年,我走访吕田的许多村民,见到各种各样奇异的古石器,深深地为古人的创造能力所震撼,体会到古人类观察世界的独到之处,依稀想象到他们当时的生活情景。
现代人的一些生活习惯和情感表达,在古石器中都会找到原始的实物。在吕田一户村民家里,我就见到-块心形石器,形状与现代人表达爱意的红心十分相似,只不过表面粗糙,凿痕明显。很显然,这么笨重的石头绝对不会是什么工具或武器,可能是作为图腾,表达某一种愿望或情感。或者是一件信物,记托着某种思念。
由于远古石器面世很少,世人对远古石器的认识还很肤浅,大多还处于臆想阶段或新石器阶段。新石器时期发现的石器较多,以刻凿打磨为工艺特色的石斧、石锛、石刀等工具类石器在博物馆或研究所里成为常见展品。那些有一定具像的祭祀用品石器或图腾类的石器,虽然偶有发现,但因为数量极少,形象简朴,欠缺写实,人们对远古生物缺乏了解,资料不足,各类学术研究处于不确定状态,深入研究者不多。作为奇货可居,偶有发现的这类石器,也常被藏于藏室或仓库内,常人难以见到,没有引起更多学者的重视。这就慢慢形成了一种说法:在漫长的远古时代,人类一直处于严酷的自然环境,生命随时受到威胁,考虑最多的是如何生存,如何战胜对手。因此,会尽一切所能使自己强大起来。制造石头武器或石头工具,就成了必要的手段。其他如交易、形态和美感艺术等根本不会考虑。正因为如此,当今发现的许多艺术类或交易类古石器,大多都被否定,或曰是当今臆造品,或者所有发现石器都往武器或工具上靠拢。更可笑者,有些砖家学者,见到一些奇异石器,一概认为乃古代山猪老虎等猛兽磨牙时无意所成,野兽乃成万能者。人类反而只局限于拓展生存手段,只能制造一些简单工具或武器类防身。
据笔者在吕田地区考察,许多资料显示,上至原始时代,人应该还是很聪明的,会观察,懂思考,有一定的鉴赏比较能力的。例如下面的几件小石器,远离传统专家所说的武器工具范畴,更非山猪老虎等猛兽所为,人为意识非常明显。
很显然,上面这件石器是一动物形象,有点象母鸡或鹧鸪等鸟类动物,眼睛和嘴巴都很明显,头冠和身体其他部分自然组合,依稀还可见到它的神态,似是在关注着某物。这件石器既不锋利,又不尖锐,不象刮削器,更象是手玩品。这件石器虽小,但刻凿工夫熟练,简洁而富有内涵,应是一件远古艺术品无疑。
在另一村民家里,我发现的这件石器亦很有特色。粗看时以为是一只母鸡,正张开翅膀在护着小鸡。仔细看它的头部,却不像禽类。它张着大嘴巴,歪着脖子,似是关注着旁边的东西,有点像猴子,也有点像老虎,不同的视角是不同的形象。整体来看,似是趴着的兽类动物。有点写实,应该是作者长期观察这类东西的习性,刻凿出来的形象才如此生动。
在吕田盆地,很多地方都可以发现古石器,桂峰山,安山等地有石灰岩溶洞的地方,都有发现远古石器。狮象岩周边地区发现的古石器数以万计,大的多达百斤以上,小的如一枚箭头,一片树叶,一条小鱼。各种形状应有尽有。很奇怪,几乎没有两件石器是完全相同的。古人完全是依着石头的自然形状,稍作加工而成各类物品。我们所说的切割器实际更象小乌龟。石头不同,形状也不完全相同,或伸着头,或缩着头,或瞪着眼睛,或闭着眼睛,不同的方向看是不同的状态,比流传的立体画精彩多了。
令我惊讶的是,这些石器中,竟然还有人物的形象。下面这件石器的中部,一位女性的头部侧面像就栩栩如生,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刻凿的非常成功。
这件小石器,高高的发髻和其他细节的刻凿,已达较高的水平。颈部披着的可能是兽皮或巨大的龟甲。在古代,形象高大的东西好像特别多。
在古代,吕田地区的生态可能非常特别。狮象岩的溶洞和周边的森林和河流湖泊,为古人提供了居住地和众多动植物作食物,为他们提供了广大活动的区域。这里的古人相对安定地生活和繁衍,为他们制作众多的古石器提供了时间和空间,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能力相对也会得到提高。
吕田的古石器是独特的,别具一格。很难想象在没有金属工具的情况下能雕琢出如此有内涵的石器。这些石器完全是人类所为,决不可能是老虎山猪磨牙而成。世界许多地方都有老虎山猪,为什么在其他地方就很难找到像吕田古石器这类石器呢?而且数量众多!
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用已发现的古人类遗址来类比狮象岩遗址,其实并不合适。成千上万的古石器就是一个谜。人们对它们的认识,还停留在少数已发现的新石器的研究上。大量旧石器至今缺乏研究。在机耕地上,大量的旧石器有逐渐被碾碎的危险。吕田古石器这个谜,至今还没有真正解开。这是不可再生的人类遗产啊!我们期待着得到重视,也希望能认真研究,争取早日解开吕田古石器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