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孩儿系列:太阳的颜色

韩涵微语:“坏”是天性,还是环境?

阳台外,风携着沙尘卷起塑料袋,红的,绿的,白的,黑的,漫天飞舞,舒展着身姿。

“我的裙子!”,红色塑料袋被摇曳的树枝挂住,“嘶啦”一声,在风和树枝的撕扯中,划出一道伤痕。

“天哪”,小红袋儿越是挣扎,伤口又多了一道,终于被风残忍地抛在地上,尘土见状,狠狠地踏上一脚,小红袋儿气得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肯起来。

落地大玻璃,如同太阳婆婆巧手定制的薄纱帘,屏蔽住风沙,只倾泻进一帘阳光,鹅黄中泛着白,像摄影师打了亮光,伸展四肢的猫咪、头戴粉红蝴蝶结的女孩,在柔和中增加了一分明亮。

“妈妈,快来看我的太阳!”蝴蝶结拿着一张纸,跳跃着跑向客厅。

“真不错。悠悠太棒了。”妈妈眼睛看着手机,没有抬眼。

“妈妈,你没有看怎么知道的。”悠悠看看妈妈,再看看纸上的太阳,把纸双手捧在了妈妈脸前。

“拿开,别闹,妈妈打完游戏再看。”妈妈双手把手机从纸下快速移到纸上,眼睛瞟了一眼纸,“你画的这哪是太阳啊,太阳还有粉色的。”

妈妈紧盯着手机屏幕,两个大拇指在手机上做着手指操。

“那是什么颜色?”悠悠闪着长睫毛,追问着。

“宝贝,你再到阳台上看看。妈妈一会儿就过去。”妈妈没有再抬头。

悠悠噘着嘴,拿着“太阳”重新坐到阳台中间的小圆桌前。

“太阳到底什么颜色呢?”悠悠歪着头,趴在小圆桌上,眼睛却盯着太阳,“太阳好圆啊,像一个大蛋糕,又像一个大盘子,可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呢?”

她摇着头,头上的粉色蝴蝶结在阳光下舞蹈着,随时都会飞走。

“太阳好舒服啊,”她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白光微微散着黄,再用力闭眼,眼前的光线逐渐加深,红色越来越浓,最后竟是一片深红色。

她两个嘴角上扬,“原来太阳是变色的。”

她一会儿睁开眼,一会儿轻轻闭上,一会儿又紧闭双眼,带动着鼻梁向上挤到一起,眼睛周围连同鼻根拧成了小雏菊,绽放在粉白的小脸蛋儿上。

悠悠咯咯地笑了起来,“太阳是条变色龙。太阳是条变色龙。”

“嚓嚓嚓”,拖鞋摩擦着地板,“悠悠,你说什么呢?太阳是金色的!”

悠悠睁开眼睛,挺直了小身体,看着妈妈的脸,认真的说,“可我看到太阳的颜色就是不断变的啊!”

“真不知道你脑子想什么?”妈妈拽过她小脑袋枕着的纸,看着那“太阳”,如同被人咬过的歪瓜裂枣,尤其是那粉红色,刺痛了她的眼。

“来,妈妈教你画太阳。”妈妈拉起悠悠,坐在了小凳子上。

她拿起铅笔,对着太阳横着比比,竖着划划,从起笔到落笔,一气呵成。

“妈妈好厉害!妈妈好厉害!”悠悠拍着手掌,还伸出一个大拇指,“你真棒!”

看看悬在空中的太阳,再看看妈妈的“太阳”,小声嘟囔,“我怎么觉得妈妈画的有点太圆了!”

妈妈白了她一眼,“你老妈我可是教美术的。”

悠悠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看着妈妈拿出橙色蜡笔,涂满“太阳”。

“好了,你自己再画一张吧。”妈妈拍拍手,扔过去一张纸,拿起手机,滑动着屏幕。

“妈妈,我不会画。”悠悠转身抱起了洋娃娃。

“你不画怎么会啊!”妈妈皱着眉头。

悠悠摸着猫咪,低着眉,“反正我再努力,也做不好。”

妈妈的手停在了手机屏幕上,抬头瞪着她,“你怎么这么没志气,出去别说是我女儿。”

妈妈一把抓过猫咪,扔了出去。猫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落在地板上,脚下一滑,身子一抖,“喵”地一下不见了。

“哇”地一声,悠悠的泪如阳光倾洒,“我看到的太阳就是变色龙,呜呜……”

“你哭什么啊,哭就有理了,真是越大越不懂话了,你再哭试试,看我不揍你。”

悠悠撇撇嘴,哽咽地看着窗外天空中悬挂着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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