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眼前的苟且,再谈远方的田野

因为远方不仅有诗和田野也有生活的苟且!

许巍的歌适合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听。关上灯,听那有些许沙哑的声音穿透黑暗,直逼心灵。我喜欢他的那份洒脱和不羁,带上梦想的行装,说走就走的执着。 哪一个80后的成长中,没有一个许巍?或许正是他,让我们暂时释放了生活中的那些苟且,能够垫起脚尖,看的见远方的田野,并深深吸一口气。

小时候特别喜欢三毛,喜欢她在远方写来的那些文字,新鲜而神奇,扑面而来。她行走在撒哈拉,那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正是她的文字,让我对那片炙热的土地,一度心神向往。在我的想象中,她就是我心里面的那方田野!她就是那个身穿着白裙子,永远露着笑容的,纤尘不沾的女子。

然而,她的结局,让我深深的跌落到现实中。原来她也会沉在生活里,走不出那苟且。

很久很久,当我再读三毛。看她写的那些细微,那些好奇,那些新鲜,竟然也是生活里面的细细碎碎!她会想着汲水,会想着洗澡,甚至会为了一顿晚餐奔波劳碌。她在我的远方里,不仅是诗更多的还是生活!


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谈了很久的恋爱,最终还是分手了。他今天告诉我要去东边创业,明天告诉我要去北边发展。后天说,前两天说的都不对,我打算明天先去西边看看,车票已经订好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这样不安的日子我过了一年又一年,原谅我,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浪子。我可以默默煮好晚餐等他回来,但是他要的远方,我全然参与不了。  我当然不是个排斥远方的人,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想过远方?当我还是个少年,全然不顾家人的反对,打起行装就来到南方!因为这才是文艺女青年要的远方,没有二三十个小时的车程,没有内心的悸动,没有充满理想和冲动,叫什么远方

我所不能忍受的,是他没有任何准备的空谈。

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踏实的努力,行走的本身又有任何意义。东南西北哪一个方向的远方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他能静下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好,让我看到他不断努力的身影,而不是一个愣头青的莽撞,我又怎么割舍的下那么多年的青春岁月。

多年以前,我应邀访问美国。在大洋的彼岸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她说她刚毕业,在美国找了不错的工作,但是还想回来。在异乡,你很难融入到主流社会中,你已经拼了命的读书,你能忍受孤独寂寞冷,你独自吞下眼泪,终于你有了份不错的工作。但是往往当一屋子的老外笑翻了的时候,你全然GET不到那个笑点,只能应景的扯扯嘴角,那时候你才真的悲哀啊。她说完,我沉默了好久,原来我看的远方,以为满是芬芳,但是她真的去到了,才知道远方竟然也不全是田野!

对于我而言,行走的国家越多,对于远方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当我躺在爱琴海清澈的海水里面,抬头看满眼灿烂的星空,那一刻忽然之间,明白了生活和远方:再远的远方,都是生活啊。只有过好了眼前的苟且,才可能到达梦想的远方!


如果我的膝下,有一个少年正在长大。我一定会耐心的教导他如何更好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从琐屑里面得到的不仅是苟且,还有更多的智慧和温情。因为我知道,他只有会洗臭袜子,会煮饭,会整理房间,有独自面对寂寞的能力,有直面指责和嘲讽的气度,他的生命才将充满厚度,不至于在远方败下阵来。那时候他再跟我谈论远方,我才会说:孩子,你可以了。因为远方不仅有诗和田野也有生活的苟且!

楼下的超市反复播着:白萝卜八毛八,红薯一块两毛八,上海青一块九毛八……是的,我在南方,少年时候无比向往的远方,我真的来了,并且住下。 如今,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几个年头,恍把他乡做故乡,还是逃不了柴米油盐,还是逃不掉房价油价,还是逃不掉照例的上班下班,我依然在苟且里面生活着。

我打算今天不再叫外卖,白萝卜便宜,去买点白萝卜吧,炖一锅老火汤。

再次感谢张洪亮全文图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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