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往事一二三

      接昨:        烟纸店

  烟纸店就在马路跟弄堂口的转接处。烟纸店的老板是一个胖胖的爷爷,他每天天蒙蒙亮就开店门。店门是几条木板拼起来的,拿下木板,靠门口就是一两只柜台,玻璃的面,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货品:一排是香烟,“勇士”“飞马”“大前门”等等;挨着香烟的是火柴,火柴也有好几种花样;接下来是洗衣服的长条肥皂和透明皂,洗澡的香皂则放得特别工整考究;草纸放在最角落,已经一刀一刀用红线捆好。这些是烟纸店里最重头的物品,其它各种细小的生活用品都齐备,比如针线、纽扣、牙膏牙刷、簿子铅笔,凡是你想得到的,烟纸店里都有。

外公喜欢叫我给他买香烟火柴,美其名曰为练练我胆子。我也喜欢给外公买,买烟是有奖励的:我可以选我喜欢吃的糖和橄榄。

烟纸店里香烟是放在玻璃柜里醒目的位置,而各种零食则放在玻璃柜上。我最爱的糖和咸橄榄分别装在一只大的广口玻璃瓶里,糖纸都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纸,透过玻璃的折光,更是诱人;那橄榄表面一层白白的细盐巴让人一看就要咽唾沫,打来盖子一阵咸咸的香气扑鼻而来。

烟纸店门口已经站了三四个阿婆了,她们拿着瓶子,肯定是拷酱油老酒来的。可她们不急走,她们一夜没见面了,都迫不及待地要把昨晚从家人哪里听来的新闻讲给大家听。他们不管会不会挡住了老板的生意,老板也不介意门口拥挤,淡定地打开收音机放上越剧,边擦柜台边听她们聊天。

我快速地钻过人群,踮起脚递上钱。烟纸店老板随即给我一包烟问:“今天要糖还是咸橄榄?”“先不买了。” 我拿了烟转身就回家,不顾老板的叮嘱“慢点,慢点”。

 我心里有我的小九九:我先不买,我问要外公要钱,等下叫荷花一起再来买我俩都喜欢吃的。

      荷花(明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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