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先生的小院

今日繼續讀《呼蘭河傳》,相比先前的內容,第三章真是生動不少,或許是因為寫的是她家裡的園子而恰好我們家也有一園子。我們家的小院都是祖父打理的。

祖父退休以後便在家中的小院裡搭建了幾個花台,每次電話裡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問爺爺花開了嗎,今天的花開的好看嗎?爺爺每次都有不一樣的回答,大部分時候爺爺會說:開的特別好看,今年的花。有時候偶爾聽到爺爺沮喪地說:今年的花都不太好。每次放假回家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給爺爺種的花拍照。每一次,祖父都會帶著我給我看每一種在花台裡的花,他會說:這是我去年買回來的花,你看今年就長這樣了。我興奮地對祖父說:爺爺,你真棒!看到祖父嘴角會心地微笑。我的心裡就美呀,那就是幸福的時刻吧。

慢慢地,近三五年來,祖父再次把院子裡的一塊空地開發成自家的小菜園。一輩子沒有種過地的祖父,現在可以為自己的小菜園子開心地合不攏嘴。一個人樂呵著把一小塊幾平米的地劃分為幾個小塊,播種不同的蔬菜。別看祖父沒有下過地,但是卻對我們中華民族的節令再清楚不過,每個季節都會相對地播種不同的菜蔬。秋冬天的時候,祖父就會在劃分好的每一小塊地裡種上冬天生長的蔬菜,有青菜,有蒜苗,有萵筍,有蘿蔔,有小蔥,有香菜。萬事萬物沈睡的冬季,總是可以在我們家的小院兒裡看到一抹抹綠,讓人呼吸都變得順暢。春天的時候,祖父便會在春分之時種上一棵南瓜苗,還會給南瓜搭好架子好讓它生長;祖父還會種上他最喜歡的西紅柿,青椒和茄子。萬物復蘇的時節,那嫩黃色地綠真是充滿了生命力。今年的夏天,祖父在院子裡種了幾棵玉米,還有一小片花生。上個月爺爺隔著手機屏幕給我展示了剛剛開花穗的玉米,還有蔥蔥綠綠的花生。最近幾天爺爺說:我的玉米可以吃了,每次做飯的時候我就會掰玉米下來做成玉米漿,非常好喝;等你月底回家的時候興許還可以吃上;等你到家,花生就成熟了,到時候給你煮了吃。

來美國之前,那時候祖父剛剛開發他的菜園子。我還記得開始的時候,祖父總是把他種的菜,採摘下來,裝好在袋子裡,每當有老朋友來找他聊天的時候他就把裝好的菜給他們帶回家去,他總說:把這個帶回家去,是我自己種的,烹一道好菜。後來每每有人來家裡看望祖父,都會對他說:你這小院真不錯!總可以看到祖父笑的露出標準的八顆上牙。我要走的時候,祖父每天都給我說:娟兒,多吃點兒有機的蔬菜,到美國就吃不到了。今天看到蕭紅先生家的小院,不禁想到了祖父的小院。我想我是又想家了。

時間過的真快,下個禮拜我就可以回國了。仍然忘不了來的時候,在上飛機前給祖父打電話的我,哭的一塌糊塗,心想著不然這書咱就不念了!可是這麼久,再難也堅持下來了,謝謝祖父的牽掛,讓我更有力量。興許是多年前的有機蔬菜太有營養了。來美之後,七十多歲的祖父學會了使用智能手機,學會了QQ。每每收到爺爺的信息,我就會激動許久許久。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有爺爺奶奶陪伴的午後,我們在廚房裡一起做飯,他們有說有講,我就在一旁靜靜地玩兒。那麼多年,我從未見祖父祖母紅過一次臉,吵過一次架。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我選擇無所不能,我一定要穿越到過去,多擁抱我的祖母,我深愛的奶奶,我家最偉大的女人。不論是《呼蘭河傳》還是蕭紅,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最親愛的祖父祖母,都有過很多有趣的有愛的故事。每個故事可能都是那麼溫馨,讓人永遠嚮往。如果說蕭紅的故鄉是她所有童年的記憶,那我的故鄉則是我童年和少年的永恆。祖母,我真想您!祖父,我就快可以見到您了!

祖父種的大白菜/耕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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