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月光,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喀布尔》
那是一个政权频繁交替的时代,也是个饱受风霜和压迫的黑暗时代。自由、希望的曙光都宛如炮火中的城市,一点点被击溃,倒塌,印在那一段沧桑的历史上。时代将悲惨映射在两个平凡的女子中,她们对命运的忍受,在绝望中的自我救赎,又像是阿富汗人民在黑暗中的自我思考、自我崛起。
玛丽亚姆,一个出生就为耻辱的哈拉米——私生女,父亲的抛弃,使她15年来和母亲就生活在一所破败的小房子里。15岁的那年,母亲娜娜死去,玛丽亚姆被迫嫁给了一个制鞋匠拉希德。命运的不公就这样再一次把玛丽亚姆推向了更深的深渊里。
忍受,无怨,她拥有着每一个被婚姻捆绑了的家庭主妇所拥有的任劳任怨,甚至还有丈夫无端谩骂和殴打的沉默。她就像芸芸阿富汗的妇女一样,当签下婚姻的协议那一刻,生活、命运就像是被丈夫紧紧扼住的喉咙,容不得背叛、反抗。
莱拉,生于完整而有爱的家庭,读过书,识过字,有伙伴,有喜爱的人。圣战的战火带走了她的两位哥哥,军阀混战的炮响同样带走了她将要一起逃难的父母,绝望中,被欺骗的莱拉被迫嫁给拉希德。反抗、回击,是她对待没有爱情可言的婚姻的最好诠释;
受过教育的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堕落于不公平的婚姻深渊中,也正是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让读过书的莱拉拥有坚韧而倔强的性格。不屈服是她的品格,反抗是她的精神。她也像众多阿富汗人民对待暴虐的一次次坚守和回击,也是那些企图突破教条限制的阿富汗妇女而贡献自己能力的象征。
玛丽亚姆和莱拉不过是众多阿富汗妇女的其中之二,但透过这普通而平凡的女人身上,是人们对战争的态度,是对不断更迭换代的思考,是对当时女性权利、地位的诉苦。纵使政府的不断更替,人们却依旧被捆绑于宗教之下,妇女出门只能穿着布卡;女性不再允许工作;不允许没有男性陪同下的女性出门,但却对家庭暴力予以放任......
种种的规定宛如一层层的枷锁不断的拷在了女性身上,何为自由、权利、地位?当权者对女性的压迫就像温水煮青蛙式的限制,一点点剥夺、消磨、泯灭女性所有变得强大、获得权利自由的可能性。以至于监狱中的妇女们都对玛丽亚姆亲手解决了自己的丈夫肃然起敬,因为她拥有着她们所不曾获得的反抗的勇气和坚决。
为了解救莱拉,忍受了拉希德大半辈子的玛丽亚姆亲手解决了他。那对拉希德的用力一击,宛如将玛丽亚姆这一生所受尽的委屈、残暴、不公全都释放出来,所有之前的屈辱、否定、呵斥、卑劣,瞬间倾注于手上的那一把从此开始决定自己生活轨迹的铁锹。
她使出了浑身力气,是对拉希德的告别,也像是对之前任人安排的人生的告别。那把铁锹更像是重生的钥匙,打开了精神的枷锁,那是把开始决定自己命运的铁锹。玛丽亚姆的一生都过得很艰辛,但她就像那一抹烟火,点燃了自己,再莱拉心中绽放出一千个太阳般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