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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出来坐在车上,偶然瞥见窗外一片长满野草和蒲公英的空地,要知道这在繁华都市里是难得一见的一块自然之地,你随处可见的多是一些精心修剪过的“艺术品”。车子在排队通行的时候,正好停在了这块空地边上,我也可以借此安心地凝视畅想一番。
这片空地上虽然长满了杂草,但仍能看到曾经铺满整齐草坪的痕迹。一片整齐长在荒草下的草坪,像是一条掩盖在薄壳下浓绿色的暗流。那高出草坪顶部的杂草,在清晨阳光的映射下,好似给这片空地包上了一层鹅黄色的糖衣,远处望去,这片空地俨然成为一块苹果味的夹心硬糖。那零星散布其中的蒲公英,绽开绒白色的花朵,好似点缀上面可口的糖霜。几只肥嘟嘟的麻雀在草丛间欢快地啄食,好似周围的车水马龙已与自己无关。
恍惚间已经劳心于都市烦事十余年,眼界和胸怀变得更大,但快乐已经变得没那么简单和容易。这方未经修剪的天地,恍惚中勾起了我许多童年的智趣和心境。
那是同样一个春夏交替的时节,我坐在稻田边上的池埂上,手掌触摸着阳光混在泥土里的温度,还夹杂着露珠的嫩芽散发出青草独有的香味,洁白的蒲公英像一朵朵棉花糖,风一吹便像云朵般散开,飘向远方。童年的春天便是如此这般温暖、清新而又香甜的。
车子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将我拉回到了现实,几个绿化工人已经在空地的一角忙着种植精心培育出的香花和说不上名字的植物,也许明天清晨这片空地也会被修剪成“艺术品”。虽有些许失落或遗憾,但只愿万物始新,能焕来一帘春光。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当你向上攀援而登的时候,你的眼里只会有目标的山顶,心里只有一览众山小的憧憬。只有当你遇到坎坷无法前行时,你才会静下心来看看走过的风景。豁达者或披草而坐,颓然就醉,寄情于山水之间;或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挣脱樊笼,返归自然。在职场中追逐名利十余年,人心看的是越来越透,但自己却越来越迷茫,看透了别人,反而无法读懂自己,曾几何时,扪心自问,所求为何,突然发现连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都没有勇气去面对,社会文明发展到今天,好似我们把祖先留下的许多气节都丢得差不多了。
车子缓慢前行,风依然摇曳着树枝来回地摆动,几只麻雀被迫从树枝上叽叽喳喳地飞走,散落在草丛里不见了。我突然想起白居易的一首小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人生其实难得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如果能时常约上三五好友,在大雪纷飞的季节里,围坐在火炉旁畅饮而谈,岂不也算得上是一件人生乐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