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沈阳已经下雪了,每天养成活动规律的老邱,总要和自己的好哥们儿大贤儿,一起骑着大“凤凰”沿着浑河边儿上骑上两圈。
“咋的了哥?你咋还停下来了呢?多冷啊!”大贤儿拽了拽棉帽子耳朵向老邱问道。
“撒泡尿!大贤儿你记住了,到了咱这个岁数,有尿就绝不能别憋着,对身体不好,下来一起撒一泡呗!”老邱扭头向大贤儿招呼道。
“你来吧,生冷的,我可没那个雅兴,没尿!”大贤儿一只脚支着地面儿,一只脚踏着脚蹬子,望向远处的沈阳城说道。
“邱哥,你说现如今也真是他妈的怪了事儿了,咱这么大的沈阳城咋说下岗就全城下岗了呢?那些大企业咋就整不动了呢?”
“嗨!一个工厂有几个正经干活儿的人啊?当初咱们在轧钢厂的时候,你不知道咋回事儿啊?还不是让你们这帮子泡病号的给搂黄的吗?操!还好意思问呢!”撒完一泡浊黄尿液的老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边系腰带边骂道“这倒霉的天儿咋说冷就冷了呢?这把买卖真要整成了,说啥都要搬到关里去养老去,咱这疙瘩真冷!受不了啊!哎,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得了呗?”
“大哥,你跟我交个实底儿,到底儿你那个工程款到底有谱没有啊?我这可是背着老婆孩子把那五万块钱的棺材本儿全都拿出来了,真要是搭进去那可真是完犊子了?”大贤儿不放心的对老邱问道。
“操!我坑谁能坑你吗?不是,大贤儿咱哥俩认识得有三十年了吧?大哥这辈子坑过人吗?少扯犊子赶紧回去搂两圈儿麻将去吧!”老邱与大贤儿俩人蹬上大“凤凰”回市内了。
老邱是咱们沈阳这疙瘩有名的混子,不过那是以前的事儿,八十年代初期老邱大哥被和平的铁阳子给穿了“冰挂”之后,就彻底认栽了!
记得当初也是十一月份的时候的事儿,老邱带着人围殴了铁阳子的弟弟小铁亮儿,俩人才结下的梁子。
那会儿的老邱大哥还在轧钢厂上班儿,别看老邱只是一名轧钢厂的工人,可是穿衣打扮向来都是干净利索,车间的活儿老邱是不可能去干的,每天准时上下班儿只不过是去厂子里唠嗑儿,消磨时间的!
厂里的领导拿老邱是一点儿招儿也没有,就这么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主儿,你烦他,他还天天儿在你眼前晃悠,你说气人不气人。
老邱牛逼不假,可是对熟人向来和气,不讨人嫌!按照老一代的混子说法这叫“仁义”,老邱街面儿上混的,也是老派儿作风。
爱管闲事儿,喜欢打抱不平!欺负我们轧钢厂的工友那绝对不好使,老邱在厂子大门口招呼一声,正在干活的兄弟能扔下手里的活儿跟着老邱冲锋陷阵,连厂长都不止一次,对老邱说“邱儿啊!我看今后这厂子还是你管吧,你比我说话好使啊!”
“领导,你看你说什么话呢!我这是瞎扯淡,莽夫一个,莽夫一个!您可别和我一般见识!”老邱对领导向来都是客气,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面儿上给足你面子。这也说明当年的老邱的确是会来事儿,不然也成为不了街面儿上的“棍儿”
街面上“立棍儿”,可不是打出来的,但有的时候不打,光凭做人的软实力讲“仁义”显然也是行不通。
这不吗,厂里财务科的出纳小闫处个对象,俩人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小闫发现自己的男朋友不走正道,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小闫就打算分手不处了。
可这男青年人家不答应啊,成天一到下班儿时间,准时准点儿来到轧钢厂的大门口儿,接小闫下班儿,整得小姑娘儿下班儿不敢回家。
遇到这事儿,求厂里领导没用,领导总不能安排保卫处护送你回家吧?厂长也没那个待遇不是!这事儿只能求助老邱大哥帮着摆摆。
老邱在厂子里人缘不错,无论是车间的工友还是办公室的同事,有事儿,您就说话!保准把事儿给您安排的明白儿的才算完!不嫌麻烦,不嫌累,只要您一声好儿就行!街面儿上混的不就是个面子吗?
老邱得知这件事儿,那得管啊!推着自行车,带着自己的小兄弟儿陪同小闫一同出的轧钢厂大门儿,几个小子歪七扭八靠在路边的自行车上,见小闫出了厂区赶紧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
“小闫,你咋才下班儿啊?我都等你半天了!走我送你一块回去。”一个长着一双黄豆眼儿的小伙子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老邱一看“呵!不怪小闫不跟他,长得真没个人样,这不就是土豆成精了吗?忒磕碜了!”
眼瞅着小伙子迎了上来,小闫赶紧就躲到了老邱的身后“铁亮儿,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咱俩不合适,你别总缠着我了行不?”
“咋还是我缠着你了?当初你不是同意和我好吗?咱俩不好在东风电影院你能让我亲嘴儿?你……”铁亮还想再说下去,此时的小闫已经是臊得满脸通红。
老邱见状得赶紧拦住这小子啊,一会儿不定从嘴里嘚啵出啥磕碜话来呢!今后人家小闫还咋见人啊!
“哎、哎!老弟!打住,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二十四五了吧?这嘴上说话咋就没有个把门儿的呢?小闫说了,和你分手了,你听着没有?今后别再缠着她了,好不好兄弟?今后当个朋友不挺好吗?”老邱这几句话说的是柔里带钢,街面儿上玩的都能看出来是啥意思,人家老邱出头就是要管这份儿闲事儿。
可是铁亮仗着自己的哥哥铁阳子的名号,早就目中无人了,什么老邱不老邱的,在他眼里就是个屁,整得沈阳城就和自己个儿的一样。
“你谁啊?管JM闲事儿,我这是处对象呢知道不?赶紧给我滚犊子,惹急别说我削你啊?”铁亮满脸的目中无人。
“你这小伙子,咋就不听人劝呢?别的咱不敢说,在轧钢厂的门口,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能给你轧了,你信不信?”老邱不愿意和这个愣头青多废话,寻思着吓唬吓唬完事儿就得了!
可那成想这小子还真就是个犟种,拉住老邱的自行车把不让走不说,还要想和老邱掰扯掰扯!
老邱这么多年也是在街头混出来的,不管咋地也不能和你这个黄嘴牙子都没退净的毛孩子一般见识。
“撒开!滚蛋!这这儿耍混蛋没你的好儿,这是我大哥,老邱!出去打听打听再过来说事儿!”大贤儿一把将铁亮的手从老邱的车把上掰了下来。
“我C!欺负我没人是吧?哥儿几个给这几个老帮子亮亮家伙儿!”铁亮对着自己带来的狐朋狗友喊道。
几个小子掏出攮子就一拥而上,架势挺吓人,一个个咧着腮帮子、瞪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儿!
老邱本不想和这帮子小青缨子发生冲突,可性情火爆的大贤儿带着一众工友直接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摁到就打“小兔崽子,还敢掏攮子,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一顿拳打脚踢就算给铁亮及他带来的好哥们儿来了一顿群殴,自此铁阳子和老邱的仇就算结下了。
铁阳子带着兄弟到轧钢厂找过老邱“你就是老邱啊?谁打的我兄弟给我交出来,咱就算拉到,不然你们轧钢厂就别想好,街面儿上我见一个挑一个轧钢厂的工人!”
“卧槽!兄弟你挺豪横啊?铁阳子没问问你弟弟为啥挨打啊?拔横拔到我们厂子门口儿了,我能不管吗?这事儿你找别人没用,就是我让人打的,有事儿找我对话!”大哥对大哥,老邱可是不带客气的,当年在街面上咱也是凭实力混起来的,你吓唬吓唬我就怂了,那也太丢人了!
“好!够爷们儿!周六浑河边上,咱哥俩一对一,磕一下子,敢不敢?输了自己钻冰窟窿穿冰挂,自此退出街面儿上不再管闲事儿,行不?”铁阳子对老邱问道。
“行!都听你的,规矩你定。不过我额外提出一个条件,不管我输赢,轧钢厂的这帮子哥们儿和你弟弟以前的对象小闫,你不准为难他们行不?”老邱做事儿不光为自己着想,既然要出头,就要把事儿安排好了,别给别人添罗烂。
“这算不上事儿,既然你全揽下来,我就冲你,谁的麻烦事儿,我也不找!都是老爷们儿,说话吐个唾沫就是个钉儿,算数!”铁阳子也是个爽快人,一口答应了下来。
几天后的周六下午,铁阳子和老邱各代十来号小兄弟齐聚浑河边儿上,双方约定拳脚上见输赢,倒地为止!输了现场砸冰窟窿,光着身子自己跳下去,凉拔一个点儿,生死各安天命!
俩人都是街面儿上的混子,哪有什么具体套路而言,对着就是互抡王八拳,加上街头的的野跤,掼倒了拉倒,比的就是谁的力气大,谁就能赢!
俩人一交手,不到十分钟,俩人脸上就都挂了彩,此时的老邱已经三十一了,而人家铁阳子刚刚二十五,不服岁数真不行,几撇子抡下来,老邱就已经是气喘吁吁,而铁阳子像只小老虎似的,带着满脸的鲜血一次又一次冲了上来。
论王八拳的技术和街头实战经验,自然老邱要胜过铁阳子,可老话不是说吗“一力顶十会”这铁阳子是正当年的好体力,这点老邱就赶不上铁阳子。
连续几个回合的较量,铁阳子脚底下一个绊子,就把老邱撩倒在了地上“咋样?算不算数?”铁阳子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向倒在地上的老邱问道。
“当然算数!我输了,街面儿不混了!我穿冰挂。来,给哥凿冰眼儿!”老邱喊道。
“大哥,你疯了?”大贤儿带着兄弟们围了过来“这时候,穿上冰挂非冻死不可!”
“少废话!说话要算数,吐个唾沫咱也的咋出个坑儿来,不然让人瞧不起,我不混街面儿不丢人,说话不算数才是掉链子呢!”老邱当着众人的面儿将棉衣扔在浑河边儿上,赤条条直接就蹦进了冰窟窿。
八十年代的浑河,河底淤泥不少,没有想象那么深,不过那也有一人多深的深度!河水刺骨的凉,你不要说跳进去,哪怕是站在河边上看你都从脚底心升寒气!
这举动看得铁阳子和他带来那帮人心里暗自竖大拇指“牛逼!啥也别说了,就从这点,老邱这人做事儿讲究,牛逼!带老棍子的架儿!”
老邱在刺骨的河水里泡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铁阳子都看不下去了,“行了!老邱上来吧,你牛逼,我到啥时候都服儿你!快上来吧!”
“那、那怎么行呢?说到做到,不到一个点儿绝不上来!做人要讲信义。”老邱冻得上牙打下牙,硬在河水里撑了一个点儿,才被大贤儿和众人给脱了上来。
东北这鬼地方,到了冬天,说是泼水成冰,并不为过,众人把浑身青紫的老邱刚拖上岸,皮肤表层就出现了冰茬儿了。
大家伙儿七手八脚赶紧给老邱过上了军大衣,老邱梗着脖子对铁阳子问道“够样儿不?你说的话算数不?”
铁阳子混街面儿时间没有老邱时间长,这场面自己个儿也是头一次见“你、你放心老邱大哥,我绝不再找任何轧钢厂兄弟的麻烦,包括我弟弟那个小对象。我绝对说话算、算数!”
这是玩命儿啊!人家老邱能在街面儿上出道,可不是机缘巧合,人家这是凭借实力让人佩服成的江湖大哥,就凭穿“冰挂”这点,可沈阳城你用手指头扒拉,有几个有这魄力的。
老邱在厂区医院里躺了二十多天,才算能下地走路,人家大夫都说,要不是送来及时,身上零件能不能留住抛开外,整不好小命儿都得交代在浑河边上。
老邱不再混江湖了,八十年代末期老邱在厂子里办了病退,一心下海做起了买卖儿,主要在市内承包一些土建工程之类的活儿。
毕竟改革开放已经有几年了,城市越来越有钱了,高楼大厦也建得是越来越多,工程活儿,对老邱来说好揽,可这些年老邱发现发包方却是越来越不讲究,干完活儿不给钱,还要拖欠工程款,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也没办法,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入了这行你就得守这行的规矩,要不然你就别干。
老邱是个守规矩的人,自己在外面儿借钱给工人开工资,可是还是有不守规矩的发包方,干完活儿,你连人都找不到。
做买卖这玩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几次的工程做下来,老邱可以说是个有钱人儿了,只不过钱不在自己的兜里,还在甲方手里攥着呢!啥时候给得看人家大老板的心情儿。
没办法,人活着这一辈子就是“没办法”,啥事儿都经历了才算是圆满的人生,自己心里憋闷难受的时候,就总爱叫上大贤儿和自己一起骑着自行车到浑河边上遛遛来。
这是自己第二人生重新开启的地方,到这儿自己啥事儿也就能看开了,看淡了!当初自己的名号可不比现如今那些开放商小多少,可咋当得了,放下就是放下了,没有啥不舍的。
大贤儿陪着老邱骑行了将近一个半点才回到了“福祥棋牌室”这块儿是老邱的据点儿,遛浑河,搓麻将是老邱的休闲方式,以前风光时的老邱都是打五元的,现如今工程款遥遥无期,只能打上一元的,连牌友都开始笑话老邱了。
“邱老板,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以前是咱这块的棍儿,后来又成了大老板了,咋越整越小家子气了?”
“嗨!生容易,活容易!生活最他妈的不容易了!现如今能省点儿是点了!”老邱不误落寞的答道。
麻将室的吵杂喧闹,让老邱一样静不下心来,老邱这些年工程赚没赚到钱自己心里最清楚,为了给工人们开工资,自己周边的朋友都借遍了,就连大贤儿都偷摸儿的把媳妇儿藏的养老钱都给偷出来拿给老邱用了,这事儿再没有个一定,今后还怎么面对兄弟们啊?
美发店的小红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这些年自己的衣裳鞋袜不都是小红依靠洗头赚来的钱吗?不能再耽误小红了……
老邱坐在麻将桌上一时间思绪将自己的闹心事儿扯得越来越远,接连两把点炮,使得牌友都笑话他“邱总,你这是故意点炮儿啊?你看对家就等幺鸡呢,你还真敢喂牌”
“邱总,还是有钱,玩的就是个刺激,哈哈哈!”
老邱无心再玩下去了,倒不是因为输钱心疼而是觉得心里还是憋闷,想出去透透气儿。
“大哥,你还要出去啊?用不用我陪着你?”大贤儿对老邱问道。
“不用,我没事儿就想一个人出去溜达一会儿,你自己玩吧!”老邱把牌桌上剩的钱划拉了一下,直接扔给了大贤儿。
老邱想去看看小红,看到小红老邱才有家的感觉。小红是个外地的姑娘,今年才二十多岁,也不知道咋想的,老邱和小红竟然成为了男女朋友,当初自己要是成个家,说不准自己的孩子也有小红这个岁数了。
看到小红,老邱的心情就感到很奇怪,仿佛小红就是自己的家人,她像一位妻子一样喋喋不休的埋怨自己的邋遢,又想一位女儿一样给自己刮胡子,洗头发!嗯!就像一位女儿一样。
当初姐姐给自己老爹刮胡子就是那个神态,细心还有点调皮。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老邱走了三十多分钟,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间亮着粉红色暖光的发廊,发廊里很冷清,可能是天气冷的原因吧,这么冷的天儿谁愿意出来洗个头呢!能在家冲冲,就都不愿意出门儿了。
小红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涂着红指甲,一边随同录音机里面的歌声哼唱着听不懂的粤语歌曲。
“老邱,你今儿咋这么有空儿过来看我啊?”小红面带春水的对老邱一笑“看看这色儿好看不?”
老邱呆呆地注视着小红“好看!你涂啥样儿的颜色都好看!”
“傻站着干啥?你坐啊!我后屋炉子上热着菜呢!我这就给你端过来,陪我一块吃点儿”小红放下手中的指甲油,像一阵风儿似的跑到了后屋。
炖酸菜,大馒头,小红从里屋给老邱拿来了一瓶“老龙口”“我就知道你喜欢这口儿,特意给你预备的,喝吧!”
小红总是那么的贴心、那么的善解人意!
“今儿天儿冷,不能有人来了,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睡吧!”小红麻利的将卷闸门拉了下来。
老邱已经不是一次在小红这儿过夜了,自己也说不上自己傻咋想的,这是爱情吗?还是亲情?小红跟自己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的时间里自己从没给过小红什么东西,小红也从没向自己要过什么,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小红到底是图什么呢?
吃过饭天色已经晚了,小红给老邱打来了洗脚水,自己先回屋躺下了,老邱这个岁数能有小红这么年轻的女孩子陪在身边已经是很满足了。
“老邱,我想和你说个事儿,可又不知道咋开口!”小红搂着老邱的脖子说道。
“你就说呗!遇到啥事儿了?有人过来找你麻烦?”老邱问道。
“那倒不是,前儿我爸进城又找我来了,说在老家给我订了一门亲,我岁数也老大不小的了,要是在村儿里早就生孩子了,家里催着我回去相亲呢!你说我咋整?”
老邱沉默了,这一晚上老邱都没怎么睡,俩眼儿瞪着天棚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早起床的老邱穿好了衣裳,转身对小红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去看看,成不成的另说,咱俩年纪差距太大了,我不能耽误你啊!你还小,今后的路还长,跟我这么一个半大老头子还有啥出息?”
小红一把狠狠的搂住了老邱的脖子“我他妈的就喜欢你这个爷们儿劲儿!”
老邱能感觉到小红是哭了,因为脖子上有温热的水珠流了下来,老邱是咋离开的发廊,自己都不知道,老邱回到了自己老房子将房本找了出来塞进了大信封,现如今还能值点钱的就是这个玩意儿了。
老邱把房本抵押到了银行,拿出了二十万元钱,自己将二十万元钱交给了大贤儿,“留五万给小红送去,剩下的钱帮着我给周边兄弟的钱给处理了!”
“不是,哥!你从哪整来这么多的钱啊?这、这咋回事儿?”大贤儿有些结巴地问道。
“你就别管了!”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随后老邱带着一把攮子就来到了自己施工的甲方单位,“你们不给我个说法儿,今儿我就给你们个说法儿?”
老邱因持械行凶被捕入狱了,虽然他没伤害一个人,但据官面儿上的人说,他的这种冲动行为就是违法、就是犯罪!
老邱被关到看守所里等待法律对自己宣判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消息,甲方同意支付工程款项了,只不过老邱这次的冲动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出狱后的老邱还能见到小红吗?人生处处都是未知!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