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开,清幽又洁白。
这时节的槐花用来蒸或炒,或做槐花汤,槐花饼,甚或直接从树上采来吃,无不清新鲜润。总叫人想起童年。
老母亲说往年春时,有野菜时吃野菜有槐花时吃槐花,倒是省了不少口粮。现在再吃这些,就是单单图个乡野清口味。
这春天里开花的槐叫洋槐,也叫刺槐,1700年前的老家在北美。
古诗里,我们的槐花开在夏末秋初,总是带着浅浅的愁兼着风和雨。
”槐花雨落新秋地”,“宫槐花落西风起”,“夜雨槐花落”,“暮雨槐花枝”,”长安十二槐花陌,曾负秋风多少秋”。
古槐在风水里为阴木,善招引有灵性的东西,因此上,古人常以槐镇宅,也有着位列三公的寓意。
槐花开,簇簇黄。
老辈人爱把那还没开的槐花蕾打落了来晒干泡茶喝。或是卖给下乡收草药的人。中药店里把这叫槐米。有凉血止血防治高血压的作用。
那时候,谁家孩子要是长了蛤蟆瘟,大人们就照古例,折来槐树枝子,用水煮了再卧个荷包蛋在里面,这样地连着几天喝汤吃蛋,居然就把蛤蟆瘟给治下去了。
等槐树结的一嘟噜一嘟噜的果鼓胀油透的时候,小孩子们就知道,那荚果里的种子外面那层白白的皮正当肥嫩。常会不顾那粘手又难洗的苦液,去剥那鼓油鼓油的肉质荚果,当小小的脆脆的白白的种子的外皮,放进嘴里慢慢嚼的时候,觉得那就是世上最快乐的事。
长安十二槐花陌,长安陌上无穷树。
待得哪时?也去长安,是否还有那十二街?是否还能看到终南山色入城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