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妙意,风华才情

      我觉得我那么爱红楼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里面的诗词。打开红楼,真会情不自禁地赞一声:曹公真是才华横溢!曹雪芹真的是天下少有、古今无双的那种人,你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同时精通那么多,然后发于内心的感召——为闺阁女子立传,把那些都融合于文字。用流传千古的文字,把自己的才情寄于内心的感召,在岁月的锻造中,这些文字就成了璀璨明珠,风华愈盛。

      可以与曹公比肩之人,名气较大者想来也就只有苏东坡了。记得曾看过一句话:“苏子的才华,横竖都溢。”作为南坡的我当时就秒变柠檬精了:“都是中国的阳坡,差别咋就那么大呢!”(皮这一下子我很开心嘿嘿)不过东坡与曹公才情虽近,性情却是完全不同的。他们都遭遇过来自生活的发难,但由于性格和所处时代、遭际的不同,他们所呈现出来的性情也不同。我如果遇见东坡,一定会和他各种侃大山、吹牛皮。面对这个说过“人生不过百年,何不笑它三万六千五百场”的“看得开”才子,你对他的疼惜与理解是不会露于表面的。

      而曹雪芹不一样,面对他的时候,我想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沉默地看着他,他身上的诗意才情因为一种对世间一切美丽的珍爱之情、对一切悲惨的悲悯之情而幻化成了一种温润柔和的光辉。

      我喜欢诗词,但不太懂诗词。

      就像我热爱红楼,但也许我并不太懂红楼。每次看到各种红学研究的文章,我就是那墙头草,看这个也觉得有理,看那个也觉得不错。所以在我这里,红楼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单纯只把它当故事看,当一个个趣味横生的故事看。当然,这也许同曹公写下红楼的初衷有出入,但这是我作为一个读者的权利。不过红楼就是这么奇特,无论一个情节我看过多少遍,每次再看都总是会有新的发现,新的感悟,这一定和红楼人物多,情节巧,细节精有关。这也是曹公十数年呕心沥血的成果吧。

      红楼是雅俗共赏的。有薛史贾王四大家族的显贵,也有刘姥姥家的穷窘;有林黛玉的灵爱,也有多姑娘的肉欲;有贾府公子小姐们开高雅诗社,也有薛蟠不通诗画下流恶劣。我喜欢看的章回中就有她们群聚写诗填词的那几回。

      其中尤爱宝钗的柳絮词中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咏蟹诗中“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黛玉的“莫言举世无知己,解语何妨话片时”“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还有著名的葬花吟。我未必能真正深刻地理解黛玉诗词中的情感,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它们,以及她们。

      曹公用他的绝代才华记录塑造了那么多高才雅意的美丽女子,今天得以翻开红楼的我们,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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