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需要我。”
正如书封面上的评价,这是一本你拿起来就很难放下的书。我从黄昏看到深夜,陪着主人公死去,跋涉,相爱,分别,挣扎,回头,最后重逢。合上书,我脑子里却只有这三个词:荒原,摆渡人,特别的人。
(看这篇的时候请耳补方大同《特别的人》)
我这人有些怪,偏不爱面朝大海,只对荒漠情有独钟。第一次对荒漠心动是在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中,有一篇沙原隐泉。沿着沙丘山脊攀爬,直到脚下倏地平缓,见那山凹处有一水湾,那儿住着一位老尼,守着这沙漠里一汪纯净。余老说他顿感天地之韵律,造化之玄机。我不懂什么玄学的精妙,也不明白大地造化的奇特,只是觉得心里微微一颤。
自那以后便一直觉得:每个人都要穿过自己的荒原,才能学会爱。不一定是儿女情长,或许是苦短的人生需要一份爱吧。
虽说书里的设定是,女孩迪伦在寻找生父的列车上身亡,在去往人生轮回的下一站定要途径自己的荒原。可我觉得,这也许是她在生死边缘的挣扎吧,就在昏迷的时段里经历了荒原上恶鬼的可憎还有摆渡人崔斯坦的可爱,明白了活着并不是她想的万事难顺意,还意外收获了爱。
这不经让我想到了,现实里的荒漠。
我看过一档叫做《侣行》的节目,张昕宇和梁红一对情侣开吉普穿行世界,让我最揪心的是横穿罗布泊的那一期。车队整装待发便闯进了无人区。遇到沙尘暴,一边拼命赶着路,一边听着气象预报;车陷在沙地里动弹不得,一边修着车,又一边绝望。他们甚至看得清远处沙尘暴肆虐的景象,两个人只能靠着对讲机互相调侃安慰。那天晚上,他们在晴朗的盐碱地上做着仓促的晚饭,笑着,拥抱着。我想他们的爱一定很牢靠,因为一同穿行了荒原,一同站在生死边缘。既然最糟糕的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每个人都会经历瓶颈,或者是绝境。会突然被生活绊倒了,站在城市的中央,只感到无处容身。那就是你的荒原啊。你要么拼命地往前走,要么“被恶鬼拉到地底下”。
千万别做那个差一步就挖到黄金的矿工。
在书里,只有穿越荒原的人,才能“回家”,只有敢于再度横穿荒原的人,才能生还。在现实里,荒原过后的风景只有你自己穿过去了,才可能知晓。
接着是,摆渡人。
我觉得摆渡人的设定很好。书中迪伦死后的灵魂在隧道的出口遇见了崔斯坦。摆渡人,负责让灵魂在荒原上知晓自己死去的真相,并把他们安全送到目的地,让他们免于受伤和孤独。
我想放在生活中,也许就是“贵人”相助吧。在你愣神的时候推你一把,在你落难的时候拉你一把,让你在举步维艰的荒原上脚步带风。正如书里说摆渡人没有本身的模样,只是为他要护送的人随时变换。他也许是你的恩师,你的父母,你的上司,你的爱人,或许他只是陌生人,只是遇你一程不经意的帮了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是伯乐成就了千里马,如果你身边恰有人做你的摆渡人,请你心怀感恩,对当下的荒原,或是未知的荒原,无比自信,无比坚韧。
此外,摆渡人的设定还给他的无所不能留了一个缺口,他有没有自我的无奈,只能在把人们送到荒漠的边缘享受两分钟的宁静,只属于他自己的宁静。所以摆渡从来不是单向的,即使是江上的船夫送你一程,你也赠了他生计的银两。我不想说成互利,互助也不合适,就是互相扶持吧。
我仅有两个和我不同圈子的朋友。有句话说“圈子不同,不要硬融”,可我觉得他们两个都是我必不可少的知心的人,他们也是我的摆渡人。越是不同的人,越能互补。只有在别人的眼里才能看到多维的世界,才能完整。
最后是,特别的人。
崔斯坦和迪伦便是对方特别的人。迪伦为他做了惊人的决定,重拾生活的期盼,而崔斯坦也为了她惨遭了恶鬼的折磨,还找回了自我。迪伦在安全屋的等待让我揪心,他们在荒原边境的深拥让我心痛,崔斯坦离开的怅惘让我心疼,他们在隧道口的重逢让我长舒一口气。这虽不是我听过的最完美的爱情,却是最动容的。
关于爱情,不管是一眼万年,还是久处不厌,在一起的人聆听着对方的特别,而单身的人也在等着那个特别。
我有一个很偏执的朋友,她现在高三,一心只想着毕业以后漂洋过海去看他。我是无法理解的,三年没见的人了,即便是藕断丝连,那些故事都讲烂了,怎么还是放不下。她是乐观,看得开,无所忧惧的人,她是倔强,很要强,绝不服输的女汉子。可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他就是她要遇见的特别的人吧。那份牵挂漂洋过海,那份情谊细水长流。
遇到特别的人,也许就会变得奇怪。
不是阅人无数就一定花心,也不是敬而远之就不会爱。因为那个特别的人,迟早会出现,只是有人不愿往前走,他在的地方,你不走怎么到的了。而那个特别的人,就像书里说的,“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需要我。”
虽然对《摆渡人》的差评如潮,说字里行间的文字功底平平。也许作者写的只是一种朴素的情感,没打算用新奇的架构,冗长的景色描写或者是晦涩难懂的辞藻来打动你。只是静静地讲了一个故事,你偶尔心痛,偶尔欣慰,然后明白什么。
这是一本适合疗伤的书,是并不苦口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