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神话】莫生肖

原文来自淘故事,经作者授权发布;作者:一见先生


1.莫须有的梦

蛇做了一个梦,梦到它哄骗冠当和冬娃吃了智慧果,于是,人类虽然受到了上帝的惩罚,身体变得迟钝和羸弱,但是凭借智慧成功统治了地球,而蛇类却成为了菜系和中药。

“还好是个梦,我才不要成为蛇羹汤,尤其是加了大蒜的蛇羹汤。”但显然,蛇并不能把这个梦完全当做一个梦,这个梦太真实了,因为,它内心深处的确藏着哄骗冠当和冬娃吃智慧果的想法,只为它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什么上帝那么偏爱冠当,还授予他生火的力量,明明我才是最聪明的那个,我必须用我的聪明才智做点什么,为了生肖园,为了自由。”蛇开始陷入了智慧的沉思,直到舌头嘶嘶作响。

2.十二怒汉

第二天,在离正采摘水果的冠当和夏娃最远的地方,十二生肖齐聚一块儿,这是自从它们被上帝封为生肖以后第一次齐聚一块儿。

鼠首先开口:“六弟,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

蛇:“大哥,自从冠当来到生肖园后,生肖园变成了冠当园,除了我们生肖兄弟,其他动物早已认定冠当是大哥,但它何德何能呢?无非是靠着花言巧语讨了上帝的欢心,大哥,你的刚正不阿却使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动物们都说你鼠目寸光呢!”

鼠:“……”

牛:“只要我们踏实肯干,我相信动物们会尊敬我们的。”

蛇:“二哥,你只知道任劳任怨的干活,却不知道动物们受了冠当的蛊惑,私下说你是冠当的奴隶,好欺负,都想吹牛逼呢!”

 牛:“……”

虎:“我向来我行我素,独来独往,谁也奈何不了我。”

蛇:“三哥,你的本事咱生肖兄弟谁不知道,可是动物们都认为您是害怕冠当,所以才躲在山里去了,不然要被冠当骑虎难下呢!”

虎:“……”

兔:“冠当对我挺温柔啊,我还是喜欢与人为善。”

马:“是的,人之初,性本善。”

狗:“对,这个世界需要爱。”

蛇:“四哥,七弟,十一弟,你们就是太善良了,可未必善有善报啊,现在动物们都认为你们是冠当的宠物,七弟,他们说你是马善被人骑,还有四哥,十一弟,种种迹象显示,等冠当不再宠你们了,你们就会是兔死狗烹的下场呀!”

兔、马、狗:“……”

羊:“可是,冠当经常送我食物充饥。”

鸡:“我也受惠于冠当很多食物。”

猪:“还有我。”

蛇:“八弟,十弟、十二弟,你们太天真了,冠当送你们食物不是因为对你们好,而是把你们养肥了,杀猪宰羊,杀鸡取卵呀!”

羊、鸡、猪:“……”

猴:“我与冠当不太熟悉,也没怎么往来,我不发表意见。

蛇:“九弟,你以为你不犯人,人就不犯你了,我亲耳听到,冠当曾嘲笑你的样子,说你尖嘴猴腮红屁股呢!”

猴:“……”

蛇:“五哥,您一直以‘不只是生肖’为信条,经常为正义发声,今天怎么默不作声呢?”

龙:“我只对我关注的东西发表意见。”

蛇:“五哥,您是最接近神的动物,曾受上帝的点化,飞天入海,无所不能,曾几何时,动物们都尊称您为神龙,但是,自从冠当来了以后,上帝突然隐化你的尾巴,使你的神力被封印,很快,动物们都弃你而去,认为冠当才是上帝的接班人,还嘲笑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道冠当不是原罪吗?他除了用那张嘴蛊惑上帝,还会什么?”

龙:“我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我只坚持我的真理。”说完就飞走了。

蛇心里却很得意,它知道龙在意的东西。

3.最后的晚餐

第三天,蛇见到了独自在家的冬娃,正在清洗水果。

蛇:“美丽的冬娃,你在做什么呢?”

冬娃:“我在准备晚餐。”

蛇:“您是美丽的仙子,怎么能干这些活呢?”

冬娃:“冠当让我干呀!”

蛇:“您为什么要听冠当的话呢?”

冬娃:“因为我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我是他的一部分。”

蛇:“单纯美丽的冬娃,您被他骗了,您和他一样都是被上帝选中的宠儿,冠当的身体是上帝创造的,所以您的身体也属于上帝,而不属于冠当,您和他拥有一样的地位,而您远比他善良。”

冬娃:“可是,冠当对我很好呀!”

蛇:“那为什么他让你一个人准备晚餐呢?”

冬娃:“因为他忙着去给动物们发送食物去了。”

蛇:“可是我看到他偷偷的把多半食物都自己吃了,然后只把剩下的一小部分施舍给吹捧他的动物。”

冬娃:“我不信。”

蛇:“我可以证明,一会儿你这样做……”

……

傍晚,冠当回来了。

冠当:“冬娃,怎么晚餐这么少?”

冬娃:“好像被什么动物偷走了,速度太快了,腾一下就飞走了,我都没看清。”

冠当:“速度这么快,还会飞,难道是龙?”

冬娃:“别管他了,我们吃饭吧,每人少吃点就行了。”

冠当:“你吃吧,我不怎么饿。”

冬娃什么话也没说,但她知道,这将是她为他做的最后的晚餐,尽管他什么都没吃。

4.字句叫人死

几天后,冠当和冬娃吵架了,因为冬娃不再听冠当的话。不久,蛇在由鼠主办的“你我皆是上帝的子民”的演讲会上,提到:冬娃不是冠当的奴隶,她只属于上帝。

一时间,这句话如同沾了神力一般,使整个生肖园沸腾起来。冠当要求蛇道歉,蛇又发表了“不违初衷,拒不道歉,遵循自己的内心”的言论,之后再不现身。然而,所有的动物像是被施了咒语一样,全被卷到这件事中去。

兔:“我道歉,我喜欢冠当。”

一片欢呼与骂声。

狗在头上戴上了冠当经常戴的花环。

一片欢呼与骂声。

虎:“我支持言论自由,冠当就是个奴隶主。”

一片欢呼与骂声。

猴:“我不太清楚人类的事,我不发表意见。”

冠当要求鼠惩罚蛇,否则不再为十二生肖提供火源。鼠发表声明:“蛇只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十二生肖,冠当是我的好朋友,他的为人我也知道,我们需要解开误会。”

 一片骂声。

最后权衡利弊,鼠说到:“我们生肖园一向尊重动物权利,言论自由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我不可能惩罚蛇,虽然失去冠当的火源,我们损失很多,但是我很遗憾,希望事情还有所转机。”

一片欢呼与骂声。

冠当立刻决定停了十二生肖一周的火源,并说道:“我希望鼠不要混淆视听,身体完整不容侵犯,和言论自由没有关系。”

突然间,各种言论四散。

“我听说冠当经常用藤条抽打冬娃。”

“我听说冬娃和冠当在一起很不开心。”

“冠当认为龙偷走了他的食物。”

“龙的尾巴被隐化据说是冠当搞的鬼。”

“冠当每天只吃最新鲜的水果,而把不好的水果施舍给动物。”

“我还纳闷呢,冠当给我的水果怎么那么小。”

马:“鼠是我永远的大哥,他做的太棒了,面对这种艰难的处境,他能坚持原则,非常好。”

一片欢呼与骂声。

羊:“冠当离不开十二生肖,我相信六个月以后,我们的关系会和以前一样。”

一片欢呼与骂声。

鸡:“我支持言论自由,但是言论自由的同时,我们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兔:“我支持言论自由,我支持鼠。”

一片骂声。

狗又戴上第二个花环,并说道:“穿戴自由。”

一片欢呼与骂声。

牛:“蛇就是个二傻子,竟然不知道冠当为他提供过食物和火源。”

一片欢呼与骂声。

生肖园被淹没在字句的海洋里,并且风浪越来越大。

5.不只是生肖

生肖园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大家似乎找到了共同的兴趣,似乎突然觉得有了存在感,爱园感,对平时就不喜欢的动物各种教育,逼着每一个生肖站队,如果和自己意见相左,就肆意谩骂,骂得越狠,就越爱园,就越自由。

爱园主义和自由主义成了生肖园的新方向。很快大家开始逼着沉默的龙表态,鼠虽然是生肖的大哥,但是龙才是最被上帝器重的那个生肖,所以大家都想知道龙在这件事的站队。

“龙,你怎么看?”

“胆小鬼,懦弱的龙,蛇的亲儿子。”

“龙,你是冠当的亲孙子。”

“龙,你是我的偶像,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支持冠当。”

“龙,不管你支持谁,我都爱你,么么哒。”

“蛇才是上帝的宠儿,蛇比龙厉害一万倍。”

“不止是生肖!”

“蛇万岁!”

“为什么只争对龙,猪也没表态啊!”

 “龙,千万不要表态啊!”

“龙,你要敢支持冠当,我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蛇去哪了?龙是无辜的呀,他什么也没说!”

 “龙,你怎么看?”

……

鼠焦头烂额,终于见到了龙。

鼠:“你去哪了?”

龙:“我去调查这件事了!”

鼠:“我希望你支持蛇。”

龙:“我希望你惩罚蛇。”

两生肖不欢而散。

第二天,龙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我们崇尚言论自由,但是也得意识到它可能造成的消极的后果,五弟显然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我相信他在没有充分认知的情况下就发声了。”

一片欢呼与骂声。

龙:“据我调查,冬娃源自冠当身体的一根肋骨,但我只了解这么多,我不只是生肖,但我只对我所关注的问题发表观点,对不了解的问题,沉默也是言论自由的一部分,这件事我不会再发表观点了。”

一片欢呼与骂声。

“据我调查,龙源自我身上的一块赘肉,所以他是我的奴隶。”

“不只是生肖,还是奴隶。”

“龙只用了一次讲话就毁掉了他的一生。”

“龙,我果然没有粉错你。”

“龙,我果然没有黑错你。”

“所以,蛇才是最正义的生肖。”

“蛇才是生肖园的主人。”

“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话啊!”

“虚伪的龙,懦弱的鼠,邪恶的冠当,正义的蛇。”

  ……

6.消失的龙

一周后,冠当撤掉了对生肖的禁火令,他需要生肖协助他维护生肖园的秩序,冬娃和冠当又和好如初了,冬娃亲自发表声明:我是冠当的一部分,但他从来不是我的奴隶主,而是最疼爱我的那个人。

舆论被一番秀恩爱整得支离破碎,一败涂地,但是呼吁蛇做生肖园的主人的却不绝如缕,源源不断。

蛇美美的做了一个梦,梦到它成为了生肖园的主人,等他醒来却看到龙在它旁边恶狠狠的盯着他。

蛇:“你要做什么?”

龙:“吃了你。”

蛇:“为什么?”

龙:“一龙一蛇,便可完美统治生肖园!”

蛇:“你果然在意第一的宝座。”

龙:“没错。”说完就一口吞掉了蛇,并凭借吞掉的蛇尾觉醒了神力,幻化成蛇的样子。

‘蛇’最终凭借舆论的支持当上了生肖园的主人,在他的统治下,生肖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那条消失的龙在不到六个月后便彻底被动物们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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