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还没坐多久，小徐找上门来，脸上堆着笑容，两手空空，开口说话时，却显得不太情愿。
回到原部门，由于从事过数字化工作，我被认为是专家。原部门刚好接了一个新项目，名称听起来很是高大上，项目负责人小徐资历较浅。原部门负责人老韩便找到我，要求我参与进来开展工作。老韩办公室里，小徐点头哈腰地答应下来。转过身，小徐不发项目资料给我，甚至研讨会议，也不通知我参加。作为过来人，我知道小徐的心理，担心我这个老同志来抢业务，影响他的表现和收入。本来我刚经历一场数字化大败归来，对类似的项目也没多大兴趣，不是看在老韩面上，我也懒得参与。小徐不发资料，不让我参会，我反倒落得清净，我也不去主动问小徐，免得他多心。
今天小徐来找我，也是迫不得已。原部门没有人懂得数字化类项目的预算编制，小徐也没经验，又担心胡乱编制一份报上去，不好交差。重大项目需要严格执行预算，报得太高，费用花不完，影响费用摊销进账。报的费用太低，则会影响项目推进。凡事做过有经验，自然知道关键点在哪里。我看小徐两手空空，什么资料也没拿，只好先问道：“小徐，编制预算需要具体的技术指标才行，不然不准确。”
小徐摸一下脑袋，嘴里嘟囔着：“李总已经把硬件部分写好了，我现在主要是测算软件开发部分，大概算个就行。”
听到小徐的回答，我更加没有把握。一般来说，硬件的费用都很透明，我也认识李总，李总对硬件非常熟悉，他做出来的报价肯定没问题。数字化项目变数最大的部分，刚好就在软件开发部分，功能点不一样，性能要求不一样，费用就会千差万别。甚至有可能功能点一样，只是响应时间提高一些，费用就有可能上涨个两三成。小徐还是不打算把技术资料发给我，我也不敢轻易编制预算，坐在椅子上，轻轻摇摇头，笑着说：“小徐，你也是做开发，软件开发弹性空间非常大，不看到具体指标，没办法测算啊。”
小徐看我不准备再说下去，只有拿出手机，低着头划拉几下屏幕，抬起头：“会哥，发过来了。”
看到技术指标和李总的硬件预算后，我直接刷新认知。站起身来，转过头，问小徐：“八百多万的项目，一万多块钱预算就能做出来啊？而且我看指标里面有一项AI算力要求非常高哦？到底能不能达到？”
小徐也不当回事，只是说：“那个给他们那边说了的，不管他。我们现在只要把李总软件开发部分的预算编制出来就行。”
看小徐的样子，我知道多说无益，也不能太打击年轻人积极性，只有指着屏幕说：“我建议软件部分就按照投入人月来算吧，按每人月两万元。”小徐听了，说一声谢谢，准备转身就走。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自己刚经历过一场不靠谱的大败，不忍心看着小徐重蹈负责。我一把拉住小徐的胳膊，低声说道：“兄弟，我建议你还是把实际情况向韩总汇报下，不要后面无法通过验收，把责任都落到个人身上。”
小徐头也不回，摆摆手，连连说道：“知道知道。”
看着小徐离去的背影，满眼都是我刚加入数字化团队时的情形，但愿不要再上演失败的悲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