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感觉:能喝干太液池的水。
水是一潭死水,已漾起绿油油的波,环卫工人正在一网一网地打捞起浮萍。
湖边木制的栈道上,一个红色背心,红色短裤的中年男子,苗条的身材,头顶已微秃见顶。
在优美的《天鹅湖》舞曲中,故做优雅地伸展着肢体,脚尖着地,宛若一只笨笨的老天鹅,跳着芭蕾。
若是早晨六七点钟来池边散步,他必定在那水的一方,陶醉在他一个人的舞里。
若我真喝干了那池水,他便失去了最后的观众!
看到他,就想到唐吉柯德,愚笨而可笑,却又坚持不懈。
他伸向天空胳膊是僵硬的,不正象唐吉柯德那刺向天空的不屈于世俗的长矛?
早晨,走的匆忙。
跑半程马拉松时忘了带瓶水,最后一圈真是口渴的要命。
汗流了太多,感觉身体在一点点的干瘪下来,眼睛昏花了。
水,生命之水,谁能赐我以甘泉?
想到一池水就在眼面,静静地躺着。
想着可以双手捧起池子,嘴搭池沿,轻轻吹去那层杂物,终于可以痛饮了!
脚下不觉就虎虎生风。
古人着实的伟大,我们经历着的,都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望梅止渴”正是最好的例证。
看到迎面而来的步行者,一时居然也产生邪恶的念头,想抢过他手中那半瓶水,不管不顾的喝一口!
人,在紧急关头总会暴露出自私的本性,1942年的大灾荒,人吃人的现象不就很普遍。
别人剩的水又何妨,不是听说过在饥荒年代,有人抢过人家的馍吐了口水,甚至故意扔到最肮脏的地方,那怕挨顿暴打,也只为了将馍据为己有,勉强的充个饥,苟延残喘一条命。
腿在机械的跑,满脑子各式各样的水。
最怀念的还是老家很久以前的井水。
从十几米的深井里,用木的辘辘,一圈一圈地绞上来笨重的木桶。
最热的天,铁勾瘩也是冰凉的,水清澈的可见桶底。
晚上若有剩的熟食,用笼子装了放入桶内,吊到井里半腰处。
第二天早晨再吊上来,冰凉凉的鲜,胜过如今的冰箱。
同样的井,同村有的人家的井水是黄浊苦涩的,有的人家遇到干旱水位就下降了打不到水。
我家的井是老井,水是源源不断地涌着,水更是清冽甘甜。
盛一瓢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去,再来一瓢,那美的滋味给个皇上也不想换。
可惜,如今老家的井水已大不如前,美好的一切也只能留在回忆里。
井水中有了太多的白色漂浮物,水烧开了上面白花花的一层,只好装了净水机才可以勉强饮用。
不得以而为之,地表水已受了严重的污染。
周边工厂排放污水,化肥农药的过度使用,其危害己一点点地渗透下去并显现了出来。
空气一刻不能缺少,水也是万物生长的源泉。
远古的人类懂得择水而居,行走过沙漠的人更懂得水的珍贵。
陕北的许多农村,水贵如油,一碗水的使用已吝啬到无可比拟的程度。
”母亲窑”爱心工程就是呼吁人们献一点点爱心,解决贫困地区人民的吃水问题。
每当看到清清的水被无辜的浪费,那样白白的流去,总是忍不住心痛。
如今但凡讲究生活品质的城市人,都已装上净水器,更有甚者洗菜洗碗也用上净化水。
行走在世上,你得处处提防,时时设防,为自己和家人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
为了生活,我们在努力地改变着自己来适应。
而在危机关头却又会难以掩饰本性的虚伪与贪婪。
生活改变着我们,我们无力去改变生活,只能努力改变自己来适应。
《鉴山行》是一部丧尸片,它之所以震撼,是其中映射出的人性的复杂。
人类的自私、虚伪、残忍、善良、英勇都赤裸裸地交织呈现出来。
人是半人半兽的动物。
心中魔性释放了出来,我们就成了兽。
人性复苏过来,我们就是英雄。
大危机来临时,打败我们的正是我们自已,我们自斟自酌着自酿的苦酒,喝得津津有味,以致最后走向毁灭。
相比那位湖畔的独舞者,他尽管是自不量力,从开始便注定着失败,但他风雨无阻地坚持着,自始至终不曾改变什么。
至少他是一个勇敢者,坐拥一池水,自由地舞着,谁又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