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暗恋的职责是沉默。有时候我会害怕当我们终于相恋,许多美丽的幻想也会随之破灭。——张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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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幻想破灭了,也是那一刻,她才清楚这些年自己做了多少白日梦。明明每天都是清醒的,却像是心里脑里灌满了酒,把自己泡起来,但愿长醉不复醒。
可笑的是,最后打破酒坛子把她从梦境中提溜出来的,竟然是她自己。想到这里小木总是想哭又想笑,就像一个人玩捉迷藏,兜兜转转费尽心思把自己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结果伙伴们都找不到,天黑了各自回家,自己灰溜溜地出来,竟也迷了路。只是这个游戏玩得太久了,一不小心藏起来就待了六七年,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找出来。
是的,好快啊,我竟然偷偷地喜欢那个人这么久了,从高中三年到大学四年,从一头短寸性别不分到长发及腰窈窕淑女,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当初黄沙迷了眼,还是那个人这么多年一直闭着眼,要不怎么会他们都没法发现彼此那么大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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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最帅的,但是很特别很个性。在一个十六岁少女的词典里,“特别、个性”可以代表所有心动的理由,可以支撑起所有不管不顾的信念,可以遮挡起这个世界除他以外所有美好的风景。
班会时凭借几句酷酷的演讲收买了一帮少女少男的心,成功当选班长。他站在台上,她坐在墙角的位置,虽然视线很偏很窄,她还是看到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似乎是在俯视下面的人。
说得越少的人,会让人以为藏着更多的故事;看上去越不合群的人,更吸引别人要靠近。
虽然白衬衫只是偶尔的出现,丝毫不影响她在校园里随时定位到他的身影;她不会像其他女生在篮球场冲着他跳跃的身影尖叫呐喊,只会在考试前默默地复习,好让自己有机会选择离他更近的座位;上天似乎偷窥了她写在日记本里小秘密,她发现他们回家竟然是顺路,只是她比他还要远几站,她会在放学后紧跟他的步伐,和他挤上同一辆车,受宠若惊地接受他让过来的座位,一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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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很普通,长相普通,家境普通,学习成绩普通,这样的自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索性就把自己埋在尘埃里。
高考之后,普通的成绩当然无法和他去同一所大学,但是她还是从其他同学那里要来电话号码。只是偶尔节假日的问候短信,甚至大多是是转发的那种。她不是没话要说,觉得自己没资格,不敢说。
大一的暑假,几个高中同学约起来一起玩,也叫了她和他。她已经留起了长发过肩膀,比高中时瘦了一圈,开始有女孩子的模样。有人说她变了,变得更像女孩子,他虽然啊层转身或回头多看两眼,她还是一路红了脸。那次活动是爬山,盛夏的阳光一点也不美好,每个人都累得脱了像。在朋友的调侃下,他帮她背着书包走了下山的路。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不停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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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大三,时间追不上白马,她却想追上他。她想靠自己的努力缩小她眼里和他的差距,她想给自己争取一个靠近他的机会。
还是不断的发短信,偶尔也会匆匆地打电话寒暄两句。她知道他的日常,打球,社团,打游戏;她总是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上自习,一个人去操场跑步。
有人说,大学里单身的人,都是心里有座坟,住着未亡人。是的,她愿意在心里建一座宫殿,倾尽所有,只要他愿意哪怕是散步走进来她也满心欢喜。
单调的日子却不枯燥,更不孤单。就算那个人只在心里,合起来也是两个人,没什么好怕的。她努力去争三好学生,去争国家奖学金,去争名额入党,别人有的她都不想差了。
我那么努力往前跑,我不是要超越身边的人。只是我不确定,你的脚步有多快,我怕和你越来越远。
终于鼓足勇气告诉他自己的心思,他没有说什么,肯定否定都没说。只是也会不断地鼓励她,要加油。
这就够了,只要你给我方向,多远我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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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时候,所有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她终于收到了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他说,这么久了,过来看你一次吧。
小木幻想过多少次相遇的情景,第一句问候的话是什么,他们可以去哪些地方玩,哪些过去的故事可以一起来回味,那些还没到来的画面,都在脑袋里闪着光,散发着甜甜的香。
可是,最后这三天的相处,竟然让小木从梦里醒了过来。她发现她忍不了他吃饭时的喜欢;她相好的话都没有说出口,路上的时间他只是自己一直在睡觉;她知道他因为平时成绩不好,本校的保送名额都没有争取到;她觉得他根本不像自己幻想的那么绅士,不会主动帮她背包拿东西;她静心安排的路线,偶尔出了点小状况,他不是想办法却只是抱怨。
那个少年,那个有思想爱学习会打球还体贴的少年,就这样被时间带到了自己面前。可是,这一定不是自己当初下单的商品,感觉是自己心仪的宝贝被调了包。
这时候,小木才明白什么叫心碎的痛。仿佛是自己千辛万苦雕琢打磨出来的一件艺术品,顷刻间完全支离破碎了,那些散落的碎片反射出灰暗残缺的光芒。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曾经说出去的话是真,付出的感情也是真的,但是一直在乎的也许只是自己绘出的肖像,完美而遥远,没有谁骗了谁,时时间骗了我们。
最后分别的时候,她去车站送他。他提出要拥抱一下,她拒绝了。
感谢这场漫长的暗恋,让我把自己变得更好。也感谢那个美好的你,虽然只是海市蜃楼,却给了我前进的动力。
年少的时候,做场白日梦也是好的,至少醒了之后,不会疼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