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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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火火的过完年,转眼又到开学季了。这一年的冬天格外长,即使到了阳春三月的季节,依旧让人冷得发抖。

清晨,寒风呼呼地吹起,天空黑压压地一片。几个毛孩子还未起床便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于是在起床前便在外套下硬生生地塞了四五件内穿的衣服,一个个裹得跟棉球似的,几个人站在床头你看看我看看你,然后都咯咯直笑着。

几个孩子穿好衣服过后,一窝蜂地都跑到灶台前烤着小手。

“妈,你干嘛呢?”春莱一边为两个妹妹盛着饭一边问到。

“今天,天冷!给你们几个生火带去学校。”翠莲一只手扇着火桶里的火,一只手夹着瓷罐的炭。

“待会你大姐上完早自习回来给她也生一个。”翠莲坐在灶台前自言自语地说着。

几个孩子听了翠莲的话,心想终于可以不用冻着手脚听老师讲课,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妈,你这怎么行,看我的!”春莱看翠莲坐着灶台前扇了老半天,都不见火有苗头,说完就提着火桶去坝子里了。

图片来自网络——火桶
“火桶” 由竖的木条围成,下部略细,上部略粗,便于人体蹲下。为皖南地区以及湘西地区的御寒器物,现如今南方各地区都有出现,如长江中下游的徽州地区几乎家家都有。木制方形或圆形或椭圆形桶;高零点六米上下,桶内面积视其所需取不同尺寸,一般约一平方米左右。

宝莱和胜男几个听了春莱的话也都好奇了起来,立马也跑出去看着。

“远点,站远点,我怕待会儿伤及无辜。”春莱提着火桶提醒到。

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春莱,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趁大家不注意时,春莱提着火桶便开始转起来,绕过膝盖前,绕过手臂前,再绕过头顶,就那样一圈一圈转着,着看得其他几姐妹拍手直叫好。

“二姐,威武,二姐,威武。”胜男一边拍手一边跳起来叫到。

火桶里面的火在春莱的“英雄魔力转”之下立马就射出了明亮的火焰。淡淡的木炭味,让几个孩子觉得格外好闻。

吃过早饭,三姐妹戴着红领巾,提起火桶就奔学校去了。胜男出门前,还不忘放几个土豆在书包里。

去学校的路途中风越吹越大,三姐妹的头发都被缭乱地不成样子。

“还好,有这个法宝。”宝莱顶着个红脸蛋,故意将火桶抬高了说道。

“就是,就是,还是老妈英明。”胜男也点点头说着。

正当几姐妹得意地炫耀着手里的宝物时,危险也悄悄来临了。

“啊,二姐,火桶燃了,火桶燃了。”宝莱指着春莱的火桶大叫着。

春莱一低头,一看果然火桶的四周都着了火,赶忙放下火桶,跳开。在寒风的助力下,火越燃越大,急得几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几只眼睛转了转,都没看见周围有水之类灭火的东西。

“肯定是你刚才转得太厉害了,把火搞得太大了。”宝莱指着春莱心急火燎地说着。

“姐,不行,我尿急我得赶快去学校,你们自个想办法。”说完胜男就朝学校的方向冲去。

春莱和宝莱两眼对视,立马就将胜男给逮回来了。

“你尿急,嗯?”春莱和宝莱看着胜男的眼睛阴险地说道。

“真的,逼不住了。”胜男十分诚恳地说道。

“快来,快来。”春莱一把提着正在燃烧的火桶边缘,宝莱则拉着胜男到了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

“你们,干嘛呢?我真的……”

“你尿啊!”还没等胜男说完,两人就指着燃着火的火桶说道,示意胜男赶快尿尿。

“你们,让我……”胜男终于反应过来了。

“快点,火越燃越大了。”春莱和宝莱看着胜男心急地说着。

胜男看着越燃越旺的火,眼睛一闭,裤子一脱,屁股扬起老高便开始尿了起来。

在胜男的努力下,火越来越小了,春莱和宝莱看着渐渐熄灭的火,两人站在一旁嘻嘻地笑着。

“回家,告你们去。”胜男提起裤子,假装生气地说着,便一个人直直地往前走着。

宝莱赶紧跟上去,拍着胜男的马屁,春莱则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摸了摸脑袋,丢下火桶便也跟了上去。

“诶,等等。”

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三人终于安全到学校了。才到学校,胜男立马就将刚刚放在书包里的土豆翻了出来,然后埋在火桶里烧着。

只要一想到有吃的,胜男哪还顾得上听课啊,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时不时还会假借捡笔的名义,蹲到桌子下翻一翻火桶里正烤着的土豆。

“王胜男,你干嘛呢?”突然老师在讲台上叫着胜男,在桌底下的胜男根本就没有听见老师的声音,依旧在桌底下翻着她的土豆。

“王胜男。”老师提高嗓门叫到。

“啊,嗯,老师!”这次胜男总算听到了,立马窜了出来。脸刚一露出来,全班便哄堂大笑了,因为此刻的胜男嘴上长满了“胡子”,脸颊也都是木炭灰。

“你鬼鬼祟祟在干嘛呢?”

“我……”胜男有些害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老师,她火桶里烧着土豆。”坐在一旁的小男生打着小报告。

胜男看着老师越走越近,头一下子便埋了下去,丝毫都不敢抬起来,额头上,背上,手上都冒起了冷汗。

“好好上课。”老师走近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又继续上着课。

那一节课胜男被吓得没听进去课,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冒着冷汗。等她反应过来时,火桶里的土豆已经烤焦了。但无论如何,胜男这关总算过去了,可宝莱那边才刚刚开始。

“什么味啊?”老师突然停下来问道。

“对哦,什么味?”等老师这么一说,全班也警觉了起来。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没找到个究竟。

“燃了。”同桌小女生拍着宝莱的手臂说道。

话还没说完,一股浓烟就从宝莱的桌底下飘了上来,还伴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宝莱赶忙低头,发现自己的鞋尖都已经快被烧化了,宝莱赶忙从火桶上面跳了下来。

老师见此情况,立马吩咐宝莱把火桶提了出去,全班也都哈哈笑了起来。

几姐妹回到家摆谈起这一天在学校发生的囧事,都羞愧地低了了头。而翠莲和喜莱却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从那以后,三姐妹再也不敢提着火桶去上学了。日子在几个孩子的倒腾下,似乎过得也不再是那般苦不堪言了,但一切也都在慢慢好转中潜伏着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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