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莱的那个电话让翠莲整天都心绪不宁的,做什么事情也都恍恍惚惚的。
"妈!你怎么了?"春莱看见翠莲呆呆的样子便凑上去问到。
"嗯!"翠莲听见春莱的声音猛地一颤,兴许是被吓着了。
"没……没事!"翠莲说完便又低头干着手边的活。
"肯定有事,昨天我还看见妈坐在床头偷偷抹眼泪。"宝莱拉着胜男立马凑上去说着。
"是不是大姐在外边出了什么事?"春莱有些着急地问着。
"不是,你大姐在外边挺好的,不要多想。"翠莲握着春莱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听见翠莲的回答,春莱吊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可看着翠莲心不在焉的样子,它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容易生病。"春莱目不转睛地盯着翠莲说着,似乎是想从她眼睛里知道点什么。
"对呀,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嘛!"自不量力的胜男,挺直了腰杆说到。
胜男本以为说出的这句话可以逗翠莲开心,可抬头看了看,翠莲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索性,几个孩子便都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陪在翠莲身边。
"你们爸要回来了。"翠莲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寂,平淡地说着。
瞧着翠莲这几天的魂不守舍,其实春莱就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本来以为翠莲只是担心在外的喜莱,经刚才一问,春莱心里便有了答案。
"我没有爸。"春莱态度坚决地说着。
"嗯,嗯,我们也没有。"宝莱和胜男看着春莱怒火冲天的模样也跟着点头附和到。
这个结果翠莲早就猜到了,王大宽要想回到这个家,最有异议的一定是春莱,春莱的脾气翠莲再了解不过了。
"你大姐同意了。"翠莲看着春莱小心翼翼地说着。
"她是她我是我,就算全家人都同意了,我都绝对不会同意。"春莱依旧态度强硬地说着,还特意把"绝对"两字加重了语气,说完便摔门跑出去了,宝莱和胜男见此状立马也跟了上去。
春莱冲出去便朝街口跑出去了,一个人行走在冬夜的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宝莱和胜男终于跟上了春莱的脚步。
"二姐,你哭了。"宝莱扯着春莱的衣袖心疼地说着。
"没有,风太大了。"春莱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衣袖胡乱抹了两下。
看着宝莱和胜男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的样子,春莱的心一下子都软了下来。
"走,我们回家。"说完便牵着两只小手回去了。
回到家时,翠莲正拿着电筒准备出去找春莱、宝莱和胜男。
"回来了啊?"翠莲见几个孩子回来了,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春莱假装没听见,牵着宝莱和胜男直接便进了屋,留下翠莲呆呆地站在原地。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春莱都没和翠莲说一句话。但是,家里面的大小琐事她还是要做的,依旧是每天下课回家打理好家务又匆匆赶到学校去了。
日子每天重复循环着,久了,大家似乎都忘记了王大宽会回来的这件事情了。可有的事该来的还是要来,有的人虽不受欢迎还是会厚着脸皮回来。
那是周六的一个早晨,宝莱和胜男正在坎下邻居家烤着火。
"宝莱,你爸回来了,背了一大口袋东西。"邻居莫大婶眉飞色舞地说着。
宝莱和胜男听见有一大包的东西,两人立马站起来就往家里面奔去。
果然,跑回去时,家里多了一名陌生男子。齐耳的短发,嘴巴周围清晰可见的胡茬,背了一个鼓鼓的牛仔袋子,披了一件被磨破皮的大皮衣,穿了一双大头毛皮鞋,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
两个人见此场景都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爸。"翠莲指着王大宽给宝莱和胜男介绍着,就像是几个从未见过的人突然相见,场面道不尽的尴尬。
宝莱和胜男依旧是傻傻地盯着王大宽也没有要叫他的意思。
"都长这么大了啊?"为了缓解尴尬,王大宽摸着宝莱和胜男的头说着。
此时,正在外边洗着衣服的春莱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这是春莱吧,来爸爸看看,都长这么高了。"到底走的时候,春莱是要大一点,王大宽一眼便认出来了。
王大宽伸出手正准备上前拉春莱,春莱手使劲往后一甩,胳膊便从王大宽的手里抽了出去。
王大宽也不傻,他知道几个孩子都不欢迎自己,便也没在自讨没趣。放下牛仔包,便自顾自地坐在了炉子跟前。
"你脚怎么了?"眼尖的翠莲,从王大宽一进屋便瞧见了不对劲。
王大宽瞧了瞧自己的脚心虚地说着"没事,小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春莱不屑地瞥了一眼也没在多说什么便出去了,紧接着翠莲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宝莱和胜男好像看见什么稀奇物一样,站在炉子前一直盯着王大宽看,看得王大宽都有些不好意思,便起身跟在翠莲的后面走出了炉子屋。
宝莱和胜男盯着放在角落的牛仔包,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便走在跟前开始偷偷地翻了起来。可包里面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糖果或者发夹,除了几件破烂衣服和一床有些发臭的棉絮便再没有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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