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看地老天荒

文/空自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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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不要丢下我......”我看见爸爸的笑脸在黑暗中明亮地绽放，然后被黑暗瞬间隐没，消失得找不到一丝痕迹。“爸爸，别走.....”我哭喊起来，然后梦被猛地打碎，清晨的泪珠将我唤醒，枕头湿了一半，我有些艰难地睁开了哭肿的双眼，阳光刺伤了我的眼睛，雪白的一切，这是医院？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头，原来那一切都不是梦，妈妈趴在桌上疲惫地睡着了，恍惚间，我看见妈妈黑色的发丝里已有了斑白的痕迹。

妈妈，昨夜我梦见自己的天堂塌了，似乎从前那个快乐无忧无虑生活的自己，也随着昨天的那场梦一起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爸爸死后，相关部门开了追悼会，然后政府为了表彰给了他已经用不到的荣誉。

一个人就这么地死了，再给他戴这些没必要的帽子，那又有什么用。我内心的偏激地想着，自然是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至少相关的部门和人员，已经在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妥善地安置我跟我妈妈了。

那些天，我都没去学校，哦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认真思索着这个冬天所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不通就睡觉，睡醒了又想，然后一个学期就过去了，我迎来了高三。

在开学那天我接到了夕冬的电话，久违的声音在彼端响起，“丫头，你过得怎么样了？”我还未开口，光听到夕冬的声音，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夕冬，”我哽咽地想说什么，但又一时说不出来，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为什么会这样，想哭却也哭不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夕冬问我，语气里满是担心。

“我没有爸爸了.....我爸他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我难过到话都说不完整，这样残忍的事实，从嘴里说出来，真的太难受了，似乎在逼着自己承认这个现实。

“什么！”电话那端成膜了很久，然后才又听到夕冬的声音，“不要伤心，好好读书知道吗？别想太多，又是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知道吗？别憋在心里。”夕冬着急地叮嘱我，“你知道吗？夕冬，害死我爸的人是冷忘星的妈妈。”我发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冷静。

“心雨，”电话那端的夕冬声音有沉重，“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但请你理智一点，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坚强一些，坚持住，现在阿姨一定也十分需要你的帮助。”“夕冬，我好想见见你，”我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像受了委屈需要哥哥安慰的妹妹一般，“我第一次发现，家里的冬天好冷，也好长。”

听着心雨有些哀伤的语气，心还是莫名地疼惜起来，没想到我才离开了一段时间，那里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伊梦在给我发的邮件时，也不告诉我？我是不是该回去一趟，我知道心雨此时最需要的是一个肩膀，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夕冬想着，便脚步朝着母亲的房门走去，因为他需要一次谈判的机会。

开学了，我背着书包找了一个靠角落的椅子坐着，文科班的学生越来越少来，学艺术的一个又一个地外出学艺了，回原校的回去了，只剩下几十个人稀疏地坐着，离别的气息又浓了起来，老班让人把那些空荡荡的椅子搬走，伊梦的，还有那些昔日一起打闹的同学的，一张一张地从教室中抽离，一些人注定要离开吧。

我开始认真地听课，因为上课期间再也不会有人递纸条给我了，开始学着坐在靠墙的位子，因为这样我就再也不会朝窗外看风景了，开始把日记本厚厚地压在书架底层，因为再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我用记忆去拼命记住了，那段暗恋的日子，我要学着忘记，再也不会去纸艺坊折玫瑰了，因为金杰再也不会回来了。

星期日的早晨，我上街买菜，却又不知怎地又路过了那家纸艺坊，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在打扫房间，似乎准备重新开张，只是名字给换了叫“不如归去”。那样年轻的女子，又在等待着谁，金杰留下了这座等待的阁楼，让下一个等待的人继续执着。

只是不知在她的背后又有怎样凄凉的故事，是哪个男孩值得一个女孩这样开始痴痴地等待，有故事的女孩，但愿你等待的结果是希望的开始。

爱情，也许是明明知道等待是遥遥无期，可是却心甘情愿地位心爱的人耗尽希望。

从市场上买完菜回来的路上，却遇见了他，我现在最不想见却也最想见的人，他瘦了，也黑了。但却依旧能让路过的女孩侧目，我们就那样子，站立着，然后身边的人群似电视中的快镜头一般汹涌而过，菜随之掉落。心又开始剧烈地疼起来，疼到我痛苦地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