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春日迟 ...
长篇青春校园凄美爱情小说《泪舞倾城》
下部《我遇见你都是人间最好的事》
作者:诗泪蝶
转眼又到了我们高三学子回礼姿拿高考成绩的日子,这次换作自己亲历亲临,才知感受不同,离别、伤感都在云汐澈离去那日淡去,可是物是人非的悲凉感触却还是那么明显,今日之后,我们这届或辉煌、或惨淡、或不可一世的丰功伟绩都将消散,哪怕是神话一般的云汐澈也终将成为过去……
我万分期待能有一丝奇迹,但我还是没能见到云汐澈,他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
我挽留不住,他亦不能停留,我隐约知道云汐澈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家世显赫,对于上海这样繁荣的经济中心能被称之为贵族定是不同一般,耀眼的家世也意味着严苛的家教,就像他从头至尾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没有辜负云汐澈的谆谆教诲,成功考上了浙大,礼姿理科年级第二名,仅位于云汐澈之后,不过我的分数距离他远远差了百来分之多,即使是高考那样生涩复杂的试题,他也依旧是无可撼动的满分,但我们终究是见不到这位礼姿的传奇人物了……
我亲爱的汐澈学长啊!
这高中四年,我的快乐都是他给的,我的成绩也是他一点一滴呕心沥血而成的,我深知,要手写那样一本厚厚的笔记需得花多少心血,是他硬生生将我一个愚钝慢哒的木鱼脑袋教了出来,我到现在才知他那行云流水的“倾尽天下”四个大字的真正含义,是他,为我这样一个不值一文的女子,倾尽了……他的天下!
唐老师得知我的成绩对我刮目相看,年级主任也亲自送上祝贺,连校长也笑脸盈盈到我面前直夸我天资聪慧,他们怎知,没有侥幸,没有天赋,这全都是因为云汐澈,只有他,肯这样苦苦守护,肯倾心力竭成全我的痴梦!
拒考、复读、不动声色、委曲求全,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
这一生,他能为我做的都为我做全了。
无数多的祝贺声无法掩盖我心中的凄凉,如果我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用我所有的痴念换回我的汐澈学长,只要他……还能回到我身边!
只要他……还要我!
汐澈学长,黄粱一梦,一梦千年,都抵不过你在我身边的一瞬啊!
年级主任找到我要我代表毕业生上台发言,我轻轻一笑婉拒道:“抱歉,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在我心中,只有云汐澈才有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的资格,我,不够资格。”
“可是……云汐澈今天没有来,据我所知,以后想要在礼姿再遇见这位天纵奇才怕是无望了,礼姿百年不出的人才啊!虽然我只做了他一年的年级主任,却也是我此生能笑谈的骄傲了。”说到云汐澈,年级主任也忍不住感慨万千。
“既然您也这样想,那就不要代表发言也罢,反正换作任何一人,都无法取代云汐澈在礼姿的位置。”
“此话不假啊!”年级主任也学我沉沉叹一声,随后负手离去……
后来果真这届毕业典礼没有请发言人,到此环节,陆续有老师搬来历学期的光荣榜摆放了整整一个舞台,光荣榜上均是云汐澈位于榜首的满分成绩,灯光齐齐打落在他神采飞扬的青春脸庞上,一幅一画,一点一张,皆是不骄不躁,容色柔和,一笑间淡看风云。
好像要把他自信满满的正能量带给整个礼姿。
看到无数个风华绝代的他就那般淋漓尽致地呈现在我面前,我突地悲恸绝望不已,以前只知他是别人的,不敢抱有半点幻想,如今他回应了我期许和念想,我便再也克制自己了。
我想他,我想见他,想得发疯,我喜欢云汐澈,全世界我只会喜欢云汐澈了!
…………
“诗泪蝶。”我跟随人潮慢慢散去,却突听得有人唤,那声音温润清朗,却不会是他。
因为他,不会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去看……“玉初学长!”
白玉初手里怀抱一个方形盒子,直接递给了我,真心道:“恭喜你如愿以偿考上浙大。”
我诧异道:“给我的?”
“别误会,是我代汐澈送你的贺礼,这东西我可也馋了好久的,为此我还不服气跟他打赌,我说要是你考不上浙大这礼物就给我,他却赌你一定考得上,难得,你终究没有白费他的苦心。”
我小心翼翼接过盒子,并真诚道一声:“谢谢!”每一次,汐澈学长送的礼物都贵重无比,说到底我能不能考上浙大根本就不重要,即使是当初拿真心待过我的辰子乐可能也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只有他,这样在意我的心情,并为我实现了不可能的梦。“玉初学长,也恭喜你如愿考上了复旦。”幸得此生,我们都得圆满。
白玉初眼睛一亮,“你知道?”
“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所以也偷偷关注了下你的成绩,只是……欣赏你却不敢主动说,我像所有自卑而胆怯的女孩儿一样,觉得你们只能遥望,不能触碰,只是经汐澈学长一事,我才知,是我太狭隘了!”
白玉初手插裤袋懒懒道:“不打开看看吗?”白玉初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我手里的盒子。
“哦!”这东西稍稍有些分量,我笨手笨脚弄了半天,白玉初也颇有耐心等我打开,出了层细汗才揭开盒盖……
盒子里是一台光滑柔亮的什物静静安放在内,星空灰的层面上刻着一个简单的类似苹果形状的标志,只是这苹果好似是被人咬了一口放上去的,我惊道:“这是?”
“超薄笔记本电脑。”白玉初接口道。
我隐隐有感,却没敢说出口,对于2012年来说超薄笔记本意味着天价,我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喃喃道:“汐澈学长,他……”
“他不知从哪儿得知你爱写小说这么个喜好,所以决定送你个笔记本电脑,好了,礼物我也带到,那我走了。”白玉初也不待我反应,一个转身潇洒离去……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
如今细想来,好多好多事,我并没有向他说起过,他却全部知晓。
突然想起那日我站在广场中央无意抬头,恰见斜倚在二楼阳台的云汐澈,他绝美的身姿抵过我路过的所有风景,我不觉痴望,却见他的目光也不期然落向我,然后,再不曾移开。
我本以为,是那日春日太好让我有所幻想;我本以为,是隔望的距离太远让我错看情深;现在才知,也许那时,他就已隔岸看尽我的悲喜。
可惜,春日迟,草木萋,春风不识,我亦信了流光易逝。
只是,云汐澈,我遇见你,都是人间最好的事。(摘自河图《春日迟》)
2、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
高考过后,便是漫漫无期的假日,我在家浑浑噩噩窝了好多天,回想这高中四年,我做了许许多多无法弥补的蠢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遇上了云汐澈。
人生得此一人,再无憾事!
初恋欧阳煦的嗔痴,又遇阿蛟的薄情,再知叶瑾的背叛,辰子乐的浓情忽转薄情凉,陈亦言给的永生难忘的屈辱,最后是云汐澈大梦终醒的救赎,直到遇见他,我才峰回路转,绝处逢生,这一生,如果不是云汐澈,便早没了我诗泪蝶。
无法原谅自己愚蠢的过往,不敢言说自己卑浅的爱,生怕自己玷污了那谪仙般不染纤尘的身影,决定咬牙到死也不说的……
却是他,先于万人相看中给了我倾心的一吻……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吻了,干净、澄澈、无欢亦无欲,是我此生体会过最美好的吻。
从此,无论年年岁岁,哪怕枯荣白发,我亦等他!
我打开了云汐澈送我的笔记本电脑,将我伴随青春一并剧终的《天使陨泪》一字一字输入电脑,以后,小说与电脑,就是我的传奇与信仰,而云汐澈,他是我的全世界。
…………
我还在家因云汐澈的离开整日郁郁寡欢,爸妈却早早为我的学费奔波,我本是顺利考上了浙大,妈妈骄傲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向村支书申请助学金,却被告知现今村上没有此条例。
妈妈又到镇上找当地政府办理,那人看了一眼我母亲的打扮,却是看也不看通知书,不以为意道:“这事儿要一级一级审批,我们一个小镇可办不下来。”拖关系请人大吃大喝了一顿后,那人才优哉游哉道:“你要办这事儿只有去市级政府亲自报。”
于是妈妈又去了市政府,接待妈妈的人听了情况连叹:“你不早来?申请助学金都是有名额限制的,等着申请的大学生多不胜数,现在名额早满了。”妈妈半诧异半错愕求着那人给想想办法,那人凉凉撂了一句,“回去等通知吧!”
这一等却是杳无音信,妈妈也因这一趟趟奔波劳累成疾,加之平日生活清贫久积的劳疾一发不可收拾,在医院昏睡三日不曾醒来,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狂风突袭了我们原本温馨美好的家庭。
我在医院照顾妈妈时又接到爸爸的噩耗,爸爸在赶来时出了车祸,爸爸的工作本就苦累,接到我的电话又马上放下手头活顶着夏日40度的火辣太阳骑车来医院,以致一时头晕眼花出事了。
自责、懊悔、难过充斥满我的心,不该让妈妈为我奔波受累,不该让爸爸急于赶来,都是因为我,他们才成了这个样子,我宁愿代他们受过的是我。
坐在医院长廊的尽头,一头是我的爸爸,一头是我的妈妈,他们分别躺在两个手术室,而我们家的钱,却只够支付一个人的手术费。
惭愧、内疚、痛彻心扉,我几乎是跪在了医生面前求她们先救我的父母,几番苦苦哀求,几番不要尊严,几番不顾脸面,终是先把我的父母送进了手术室。
看着两边手术灯同时亮起,我重重跌坐在了冰凉的木凳上,妈妈温柔和蔼的叮咛嘱咐还依犹在耳,爸爸坚韧挺拔的高大背影还依稀可见,可是,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我可以不求荣华,可以不要爱情,只要我的爸爸妈妈,只要他们……还能回到我身边。
欧阳煦的绝情、阿蛟的欺骗、叶瑾的背叛、辰子乐的抛弃,都不甚这一刻的绝望来得浓烈,没有他们我还能活,可是……没有爸爸妈妈,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即使是云汐澈不爱我,也不及失去父母来得更悲恸惨烈。
医生让我二十四小时内缴费的通知听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惊慌不已,手足无措,甚至连家里的银行卡密码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家中大事,只知躲在父母给的安稳里无忧无虑,这样的我,失去父母,才真的是失去了全世界。
汐澈学长,如果你在就好了,你来教教小蝶该怎么做好不好?你从来都那么镇定自若、处事不惊,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倒你的,这一次,你也一定可以替我做出最好的抉择。
可惜,你走了,再也不会替我善后了,怪我,怪小蝶没有好好珍惜你,为什么我早没有看明白你的心思,还一味在你面前倾吐苦水,每一段感情,每一种不幸,都让你亲眼见证,当叶瑾在我面前谈及前尘往事,我才知你会有多心伤?
这是报应吗?这是报应吧!上天惩戒我不知身边真心人,待我好的爸爸妈妈,包括你,都要一并夺去。
我一个人呆坐在医院冰凉的板凳上,窗外日头高挂,炙热灼烈,我却觉冷到了极致,唯有抱着单薄的身子蜷缩取暖。
我不知自己独坐了多久?只目不转睛盯着手术室的红灯定定入神……
然后,恍恍惚惚中,我再次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缓缓沿着时光的那头走至我……
我猛地睁大瞳孔,却泪眼朦胧如何也看不清,我不管不顾,哭着喊着踉跄跑去,大声叫出了我心底最深的渴望……“汐澈学长!!”
待我捉住那人衣袖满心欢喜泪落不止,却听眼前人凉凉道:“我不是云汐澈,我是白玉初。”
我不可置信抬头,待看清容颜,猛地大退几步,一番悲喜交错大起大伏间泫然跌坐在地……
不是云汐澈,不是我的汐澈学长,从来都是出现在我最落魄时的少年,这次却不在了,我终于相信,他真的走了,真的……彻彻底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
我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是多么后悔,更是多么遗憾,繁华与荣辱,再不能与你同享;花开与花落,再不能与你同看。
从此,沧海桑田,流年轮转,只是我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3、爱上你,他从未给自己留过后路 ...
白玉初轻轻扶起了狼狈落魄的我,“别这样对自己,有人会心疼。”
我偏头近乎执拗地问他,“真的还会心疼吗?”
“是。”
他肯定的回答像是一味良药治愈了我的伤口,我与白玉初并坐在充斥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长廊里,我做梦也没想到白玉初会来这里。“对了玉初学长,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白玉初直接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我是受人所托给你送这个的。”
我惊诧道:“这是……?”
白玉初直言,“这是云汐澈让我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汐澈学长怎么会知道……?”
“别问我云汐澈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留待以后你亲自问他。”白玉初沉声道:“我只能说,他对你,永远比你想象的更上心。”
越久远便越觉得,云汐澈对我的一切好像了如指掌,我想象不到他是怎样预知才会总在我最需要时出现,而这一次,我多么希望他也能如以前一般空降我荒凉的天上宫阙。“不,我不能收,我受汐澈学长的恩惠已经太多了。”我不能因为他对我好就予取予求,这同奸佞小人有什么分别?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只负责送到,至于你要怎么处理与我无关。”
我坚决摇头,“我不要,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见见汐澈学长好不好?我好想他。”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见他,见不到他的日子,太难受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耐的煎熬,熬得我心伤难忍,痛不能抑。
“抱歉,我也没再见过他,他应该也没法见你,他的家庭太复杂,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这次,他又何尝不想亲自来?”
我颓然低垂下头,心中无限凄惶。
白玉初见我神情讥讽道:“你以为他不想来吗?他总是给你你要的一切,你又可曾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你可知,他每一次为你绸缪都是冒着怎样的风险?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我告诉过他的,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可是,爱上你,他从未给自己留过后路。”
我满脸震惊看着白玉初!
只听他继续喃喃,“知道礼际高考当天的大幅公告是谁做的吗?”
我呆呆摇头,我只知那样张扬的事自然不会是汐澈学长做的。
“是我做的,为的……就是想让他给自己留后路,我以为,当着那么多人他肯定会不言不语的,他是那样优雅自持的人,也有翩然转身的资格,没想,他还是不顾一切吻了你!”
我紧咬下唇,咬出满口血腥亦不自知,“我真的不知道汐澈学长对我……我从来不敢妄想,我亦知道,我根本不配。”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不配辜负他的年华,更不配拥有他的疼爱。
“感情的事,又岂是一句值得与否说得清的?他自己选的,怪不得你。”白玉初起身将卡放在木凳上,“你想怎样处置是你的事,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这份心意。”说完潇洒离去……
看着他神似云汐澈的背影,我又忍不住心中一涩,大喊:“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虽然他不及云汐澈的清逸绝俗,不胜云汐澈的绝顶聪慧,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他心中所想。
他头也不回,风带着他明朗的声音飘然而来……“他会回来的,只要你还在原地。”
这世间,除了云汐澈,再不会有人为我转身回眸了!
我会在原地等你的汐澈学长,不会有那些年的悲哀,亦不会有狼少年的错过,因为不论是星空还是狼少年,每看一次,都足以让我泪如雨下。
那么云汐澈,你会圆我个童话的对不对?别人的爱情永远只是故事,而自己的戏却是一场鲜活人生,演不好,就是悲剧。
我以一句山楂树之恋经典独白念与你: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我会等你一辈子。
当我在自动提款机上插入银行卡输入密码,密密麻麻的一长串1加0晃花了我的眼,重复数了三遍才确定的的确确是一百万,我就那么突然地蹲在自动提款机前痛哭失声……
你可知,一百万于我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又足以买断多少人的不幸,多少浮世挣扎坎坷求生的穷苦人盼着能天降巨款拯救苦难,你却这么轻易给了我。
你虽有才有能,每一分却都是你以才情以聪慧换得的,我又怎能予取予求?
你是学长、是良师、是益友、亦是恩人,这份情,我该何以为报?
只是,我都知道,你把你能给的一切都给我了。
这世间,除了你,只有你,会这样倾心力竭地对我好了!
…………
爸妈成功治好了病出了院,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我们更加珍视,并都会竭力好好守护。
汐澈学长,也谢谢你,我会在你世界的彼端,如你所愿,好好幸福。
后来,我独自一人去了贫困的大西部,我想走一遍云汐澈曾经走过的路,感受他曾有过的感受。
在那里我见到了云汐澈所说的荒芜贫瘠,不仅干涸荒凉,连基本的自给自足都满足不了,一饥两饱,箪瓢屡空,教学条件更是艰苦,我将云汐澈给我的一百万捐了一半给那里,我想如果是云汐澈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
诚如云汐澈所说,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我们更苦的人在艰难维持生计,相比之他们,我们都太渺小了,那么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