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交响曲》,我想在贝多芬的生命中,它必然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那一年,他回到曾经一度想要自杀的海利根斯泰特,想起曾经或许不那么愉快的记忆,此时他双耳已经完全失聪。这个时候,他回想着,那些曾经让自己想要自杀的痛苦回忆已经不再那么清晰。闭上眼,映入脑海的反而是失聪以来许久不曾入耳的声音——自然的声音。阳光,蟋蟀,溪水,愉快的乡村集会,牧人的歌,甚至是暴风雨声,现在再回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失聪后的贝多芬深切地眷恋着自然界里的一切声响。闭上眼,他陶醉在这声音的回忆中,终于提笔,奏成经典的F大调第六交响曲——《田园交响曲》。
先是初来乡村的愉悦感受,快板和双簧管,并不激烈的节奏,置身其中,仿佛可以感受到自然的宁静祥和,摒弃忘却了一切的忧愁和烦恼,投身于这清新的乡间气氛中。新的蓝天,新的院落,新的稻田,新的狗,新的邻居,新的小孩儿,仿佛回到初生,回到新生的平静。
接着是溪边小景,在乡间安宁的气氛中,他来到溪边,第二提琴,中提琴,大提琴的声音此起彼伏,相互交融,奏出潺潺的流水声,浪花拍打河岸的声音,游鱼的划动的声……清澈,明亮,悠扬。清风微拂,溪面荡起层层涟漪,蓝天白云倒映水面,三五成群的孩子在水面上打起水漂,远处树林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云雀,百灵,黄莺……木管乐器打破这空气中的宁静。
再然后,是乡村欢乐的集会,牧笛风格的旋律单纯活泼,人们热烈的舞蹈歌唱,一切都那样鲜活美好,热烈而不张扬,质朴而不沉闷,那样的时光真幸福啊!乡民们互相微笑,打招呼,致意……午后的阳光幸福的跳跃着,犬吠声从远方传来,空气里有青草的气味,有灰尘在飘散。
暴风雨的来临了,集会的欢乐到达高潮,远方传来若有似无的轰鸣雷声,弦乐刮起一阵阵旋风,大提琴发出沉重的怒号,短笛凄厉的尖啸像是狂风的呼哨,铜管和定音鼓的霹雳令大地震颤。狂风呼啸,大地被黑暗笼罩风雨席卷一切……人声寂寞下来了,人群四散。
暴风雨很快过去了,牧人的歌声悠悠响起,宁静的乡间画面重新展开,快板声里是暴风雨后的欢乐与农人的感激。雨过天晴,自然恢复平和,一切都是那样恬静开阔!远处飘来犬吠,林中传来鸟鸣,游鱼浮出水面……
“这一令人惊叹的图景,应该由普桑设计,由米开朗基罗执笔……那些伟大、崇高而美丽的古代诗篇,在这一音乐的奇迹面前也变得苍白!……”柏辽兹赞叹道。
言语是苍白的,唯其音乐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