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小龙。我是农民工,我要做北京人。
看到北京亦庄里城铁吗?那就是我修的。其实确实的说,我只是那千千万万为北京的基础建设流血流汗的农民工的一员,谁在乎呢!也许只有哪天你看新闻的时候,哪哪地铁施工死了几个民工,您会茶余饭后的惦记我每一句,哎,怎么又死人了?
我相当崇拜“刘高兴”,尽管这只是贾平凹小说里虚拟的一个人物。你也许好奇,民工也看书?还看名家的书。跟我睡一个工棚里的工友,大家都在看着姓贾的小说,因为我们都把它当黄书看。我唯独喜欢这本《高兴》,因为他讲的也是农民工的故事,我觉得我跟里面的主角有点相同的地方。好歹我也是个高中毕业,我俩都是农民工里有点见识有点文化的那类人。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当我俯视的大小焦子和贾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三人一点震撼也没有。鸿鹄是啥玩意儿?贾义歪着脖子望着我,脑门上一排青春疙瘩豆挤在一起,闪着光芒。
鸿鹄就是翅膀蒲扇那么大,飞在山尖尖上那种大鸟。
大小焦子是没什么人,据说他俩是亲兄弟,但是在我看来,他俩除了性别一致,模样完全是朝两个方向发展。小焦子长得好大众化的汉族脸,而大将军的脸则是标准的西域人士。一大家子老大的媳妇死了嗯,他才出来打工。他女人在世的时候,他是不敢出来的,他得在家看着。传说在他们家那边儿找个女人比找个三条腿的蛤蟆都难,大焦的媳妇儿还是有一年内蒙闹蝗灾的时候,从路边捡回来的。从捡回去这个女人那天去,他们家围墙就加高了半年,没办法。篱笆扎紧了,颜野狗才跑不进来。一村子的大老男人狼似的躲在他家院子边上转悠。大焦子的女人,在给他生下一个带把的小子,以后也算完成了历史使命,生下孩子的那年冬天,就因为月子病死了。小焦子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虽说出道早,也号称走过南闯过北,但是女人确实没碰过呢!
知识就是力量,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他们三人为我马首是瞻,就因为我比他们有文化。他们被我一顿《水浒》加《三国演义》 讲的,每天看我一动嘴就两眼冒光。
作为他仨人的精神领袖,至少我一直是这么认为别自居的,我是必须与他们有所区别的。
八达岭高速工地死人了,听我们工头说的,是的,当然还是民工。于是我们工地停工整改一天,说是什么完善安全规章制度,警钟长鸣什么的。我心里首先窃喜了一下,难得放假一天。后来又觉得知道自己太不道德呀,好歹是同行死了,多少也得难过一下子。
完善安全规章制度跟我们民工是无有关系的。就看见几个施工单位的技术员,满工地的天天安全标语,我大体观摩了一下,最有力度的就是“那句不带安全帽,就是作业群,罚款二十”。
无戒日更挑战营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