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司马举、丁圆圆、狄雷三人在本村乡民的帮衬下,为狄煜举行了葬礼,埋葬了狄煜。狄煜已年过七十,他之去世,当地乡民并未觉得有任何意外。
丧事完毕,狄雷按照爷爷嘱咐,拿出那本狄氏内功心法《太阴功萃》递于司马举,说道:“司马哥哥,遵爷爷遗愿,此书交由你保存!”
司马举却未伸手来接,仅道:“狄兄弟,此物为你家祖传,亦是你家宝物,我不敢接受!你还是自己留着的好!你认真研习,如若有不明白之处,我再与你一同探讨为是!”
不料,狄雷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此书虽说是我家祖传,可我练习过,作用不大,远不如这个!”说完,狄雷扬了扬自己醋钵样大地拳头。
“狄兄弟习练了内力,费了多长时日?”司马举问道。
“以前爷爷监督我,可习练了好几个月呢!”狄雷一本正经地答道。
司马举哑然失笑,狄煜临终前曾说,狄雷天生神力,看不起内功修练心法,果然如此!狄煜嘱托自己教狄雷内功,实际就有用自身功力震慑狄雷之意,而震慑狄雷,最好的方法,就是击败他!司马举年龄比狄雷大不了两岁,狄雷一贯自负神勇,司马举如用内力胜了狄雷,狄雷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之道理,也许才会安心练习内功心法。
有了这层主意,司马举便伸右手接过《太阴功萃》,却腾出左手说道:“狄兄弟,听闻你神力惊人,何不让哥哥我讨教两招?”
狄雷起初未听懂司马举所说“讨教”两字为何意,神色有些茫然,丁圆圆却知他意,及时解释道:“司马公子想和你打架呢!”
狄雷有几把气力,自小喜欢与人干仗,闻声能打架,立即喜形于色,雀跃道:“好、好!哥哥说,怎么打?”
司马举退一步站立,微笑地对狄雷说道:“不管拳打脚踢,你挨着我衣服了,就算你赢!”
狄雷心想,我一拳冲过去,力量何止千斤,他文弱书生模样,别被我一拳砸坏了!还是收几分劲才好!狄雷低喝一声,右手握拳用了三分劲力,直捣司马举胸膛,司马举略略侧身,狄雷拳头从胸前划过,狄雷一击不中,左手拳头跟着砸来,狄雷只见眼前的司马举身影晃了一晃,不知如何又被闪过了,而他脚根竟未挪步。
狄雷两击不中,心中着恼,暗中增了三分劲力,双拳交替横扫而进,司马举左一摇右一晃,犹如风摆荷叶,狄雷狂挥十几拳,哪能挨着分毫?不禁有些气馁地停下来,口里却不示弱:“司马哥哥,你跟我躲猫猫,这架还怎么打?”
司马举淡淡一笑:“狄兄弟,你接着打,这回哥哥不躲啦!”
狄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哥哥不还手么?”
司马举笑着点头。
狄雷却摇头道:“哥哥不还手,我一个人打,有甚么滋味?”
司马举笑道:“你若能打倒我,便是你赢!”
狄雷心中一喜,自己力气可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你不躲,挨得我几拳?狄雷虽如此想,可毕竟心地纯朴忠厚,于心不忍,用了七分力气,右手拳头击向司马举腹部。司马举果然未躲,腹部竟然迎着狄雷拳头而去,狄雷大吃一惊,收拳已然不及,仓促之间,收了两分劲力,但仍然势沉拳猛,就是一头牛犊,亦会被打翻在地。狄雷暗叫不好之时,拳头劲力却如同打在水池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抬头一看司马举,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狄雷这一惊非同小可,右手迅速撤回,贯劲于左手,拳头一紧,跟着呼啸而出,这一拳,别说司马举是肉身躯体,就是岩石所筑,也必然粉身碎骨!
只听着“嘭”的一声,狄雷的千斤气力,此次却犹如轰击在千斤铜板上,司马举不但没倒,反而气定神闲地站立在原地,而狄雷,噔噔噔地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左臂被震得发麻,狄雷怔怔地望着司马举,兀自不肯相信眼前事实。
“所谓内力,可刚可柔,刚柔并济;可轻可重,轻重自如;可攻可守,攻守兼备!此乃内力与外力之区别!”司马举轻飘飘的说完,又轻飘飘地欺身而上,右手随意朝狄雷拍出,狄雷见司马举扑来,忙用双掌迎接,又是“嘭”地一声,狄雷双臂被震得酸麻,又后退了几步,司马举再欺身而进,狄雷哪敢再接,唯有束手待毙。司马举掌撤劲收,掌风在狄雷脸上扫了一下,戛然而止。狄雷站在那垂头丧气,满脸通红!
司马举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潇洒飘逸、赏心悦目!在旁边观战的丁圆圆看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高声叫好!
丁圆圆几声叫好的娇喝声,彻底惊醒了呆立当场的狄雷,他一把抓起司马举适才放在旁边《太阴功萃》,一腿屈膝于地,抱拳对司马举真诚地说道:“小弟不知天高地厚,请哥哥责罚!恳请哥哥授小弟内功心法,小弟定不负爷爷所望,不负哥哥恩情!”
司马举忙扶起狄雷:“兄弟言重了,你若肯用心,我必竭尽所能为你指点疑难,只是你家祖传内功心法,哥哥我确实不便涉猎!”
狄雷又恳切道:“哥哥若不先行练习,如何知道小弟练习中的谬误?”司马举一下语塞,沉吟半晌,做声不得!
丁圆圆在旁见司马举为难,出面说道:“司马兄弟,有些事不能拘泥,可以稍微变通!”
司马举问道:“如何变通?”
丁圆圆道:“你为了教狄雷而研习〈太阴功萃〉,既是遵从狄爷爷遗言,也是为了狄雷未来着想,你读懂〈太阴功萃〉以后,除指点狄雷外,自己不按其功法习练便可!”
狄雷喜道:“丁姐姐果然冰雪聪明!”
丁圆圆却立即瞪了狄雷一眼,斥责道:“谁让你叫我姐姐的?叫丁姑娘!”狄雷被丁圆圆说得不明所以,茫然失措。
司马举也没思虑过深,只是轻叹道:“看来也只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