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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一片片的人头里
我们仨也难免攒动着
在周围一排排的灯笼里
我们仨也一样晃动着
在四下一堵堵的空气里
我们仨也共同跳动着
这是在一个冬日深霾的所谓
万园之园里
当然，好不容易
找到一个空隙
我和他爬了陡的石阶
上了荒草的
小山颠
我们坐一把孤零零的椅子上
乐着合影，然后
我们赶紧追
走远的她
她还在跟着
一腔正气的导游
听讲英法人为了报私仇
烧乾隆的
西餐厅的故事
在西餐厅前
在水法前
在十二生肖的家前
在这些个遗址前
人们合影
至少我觉得我是真的在
留念
在她的镜头里
我总是很丑很老很讨人厌
所以，总被删
他，则相反
我就自拍
用她的镜头
用哈子美图那个秀秀
果真，年轻到找不到自己
关键是这种
感觉相当奇妙
难道是鸦片的硝烟
就在我的血液里弥漫？
我感到恍惚、混沌、朦胧
我仿佛一下子成了
眼前的横七竖八的其中的一块
大理石
身边枯草摇曳，总是温和地
拥抱着我，已经过了
一百五十八年
我们一起看着围着我们的
动着的这些个
最傻的动物们
它们
谁管我们
从彩云之南跑来
还是
成就前无古人的西
餐厅
还是
乾隆在我们的里面吃着
著名的面包和牛奶
还是
我们被面包和牛奶的主人
给烧成如今的样子……
都没得
关系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
我们的姿势不同，而已
且，躺着、坐着，更肆意的
姿势
在四季里
最舒服
最自然
我们
不管过去
不管未来
拥抱就好
岁月静好
他是我儿子
他是我妻子
我是一颗石头
也是一只动物
——2018-02-21（想想昨天游圆明园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