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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谋食于婺州，劳碌非常，年近而立，而无所成，心甚厌闷，闽中友人闻之，遂招余往，以散心焉。
余乘车南下，及入浙南，丘陵起伏，绵延难绝，平生未睹。至入闽地，山高谷狭，崖壁障目，唯闻车声轰隆，不复可识身处何方。铁道蜿蜒，车速顿降，逶迤多时，乃至闽中。
友人所在，藐然小城，依山伴溪，极狭而长。地则至明净，人则至悠闲，不失宜居之所也。环城皆山，近者青翠，远者苍苍。移目城南，一峰突兀而起，直插云霄，雄险异常。余长于平川，未尝见此，心甚异之。友人谓余，此为仙峰，闽中之屋脊也。余求往观，友人诺之。
山道险绝，九拐十弯，时临绝壁，稍有不慎，车坠人亡。友人轻车熟路，而无所碍，余甚惊叹。颠簸数时，车道遂尽，止堪徒步，仰望山顶，始知路途未半。山径极狭，人迹罕至，至难行焉。草茂木深，遮天蔽日，鸟啼兽叫，幽深险怪，余心甚恐。行不多时，径没草木，不复可识，山体益陡，几不能行。友人土著，习于登山，健步不止，余鲜登山，大汗淋漓，几欲废之。友人勉之，余乃力行，终至山巅。
山顶豁然，复见天日，四环而望，众山渺而小矣。时近黄昏，落日半挂，彩霞绚烂，射目而来。微风习习，远山绵绵，放目难穷，恍若置身仙境，流连而忘返焉。吾乃意气高扬，向之茫然顿然而失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