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笔下的《呼兰河传》,在暗淡孤寂中,流淌着生命的眷恋

《呼兰河传》这部小说描写了上20世纪20年代东北小镇呼兰的风土人情,“”呼兰河”为松花江支流,位于黑龙江省中部。源出小兴安岭,上游克音河、努敏河支流汇合后称呼兰河。西南流向,与来自北面的通肯河交汇后,改向南流,进入平原区,河道变宽,曲流发育,至呼兰区入松花江,全长523公里,流域面积3.1万平方公里。干、支流两侧一些低洼地段遍布沼泽,面积较广。


作者萧红,原名张廼莹,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的那一年,她出生在黑龙江呼兰县一个封建地主家庭。旧时代的秩序正在崩溃,但张家大院内,依然死气沉沉。家里的大人们,大多仍是封建家长式的专横冷酷。

出生在农历五月端午节的萧红,在旧社会看来,出生在这天是不祥的,她的家人也因此给她改生日到五月初八,但这也没能够挽救她的一生。她曾反抗旧家庭、逃婚、做第三者,又未婚同居、未婚先孕、两次怀孕中再嫁他人。最后,在她31岁时,在病痛中结束了自己绯闻满身而传奇的一生。


萧红曾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她一路走来,遍体鳞伤。在宣泄对父亲的不满的同时,又不断地塑造着想象中的慈父形象,以满足自萧红笔下的呼兰河,在暗淡孤寂中,流淌着生命的眷恋情感安慰的需要。同时,她又用自强的意志、顽强的精神,为后世新时代的女性,留下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和一份开拓勇者式的精气神!

《呼兰河传》描写了20世纪20年代东北小镇呼兰的风土人情,真实而生动地再现了当地老百姓平凡、卑琐、落后的生活现状和得过且过、平庸、愚昧的精神状态。


死,这回可是悲哀的事情了,父亲死了儿子哭;儿子死了母亲哭;哥哥死了一家全哭;嫂子死了,她的娘家人来哭。 哭了一朝或是三日,就总得到城外去,挖一个坑把这人埋起来 ……
回到城中的家里,又得照旧的过着日子,一年柴米油盐,浆洗缝补。从早晨到晚上忙了个不休。夜里疲乏之极,躺在炕上就睡了。在夜梦中并梦不到什么悲哀的或是欣喜的景况,只不过咬着牙,打着哼,一夜一夜地就都这样地过去了。 假若有人问他们,人生是为了什么?他们并不会茫然无所对答的,他们会直截了当地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人活着是为吃饭穿衣。” 再问他,人死了呢?他们会说:“人死了就完了。”

《呼兰河传》的语言精炼,作者描述过程中毫无刻意雕饰的痕迹,一般都是口语化的语言、很短的句子,而且还运用了一部分当地的俗语,更是增强了语言的描摹功能。


在描写人物、事件、景物非常生动而形象,使读者很容易就进入境界,有身临其境之感。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


《呼兰河传》中,笔者用饱含深情的描写追忆了往昔,而且也表达出了对温暖和爱的痴痴追求。因而,在整个《呼兰河传》的叙事中,作者一直都将抒情的笔法渗入到叙事文体中,作者饱含着深情,一边描绘着对生命悲凉与焦灼的真切感受,一边诉说着对美好人生的渴望和向往。这也许就是萧红作品里最打动人心的地方。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还没有长到二十岁,祖父就八十岁了。祖父一过了八十,祖父就死了。
从前那后花园的主人,而今不见了。老主人死了,小主人逃荒去了。
那园里的蝴蝶,蚂蚱,蜻蜓,也许还是年年仍旧,也许现在完全荒凉了。
小黄瓜,大倭瓜,也许还是年年地种着,也许现在根本没有了。
那早晨的露珠是不是还落在花盆架上,那午间的太阳是不是还照着那大向日葵,那黄昏时候的红霞是不是还会一会工夫
会变出来一匹马来,一会工夫会变出来一匹狗来,那么变着。
这一些不能想象了。
听说有二伯死了。
老厨子就是活着年纪也不小了。
东邻西舍也都不知怎样了。
至于那磨房里的磨官,至今究竟如何,则完全不晓得了。
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呼兰河传》它是小城人生原始状态的写真,通过“大泥坑”各种样态及其带给人们的种种“快乐”,它既能满足人们看热闹的眼福和吃些死猪死鸡的口福,又能满足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愉乐和谈资。

作品慢慢展现了呼兰河城的一个大院里,一年四季的景致和人们的生老病死,人们默默地接受命运所给予的一切。萧红对于苦难的体验和对穷苦人的真挚同情,使小说倍显沉郁之气。文章将批判的锋芒,指向了北方土地上芸芸众生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这一深隐的文化层面。在从容自然、干净恬静的描写中,于无声处透出萧红黯淡孤零的心绪,也表现出作者在灰黯的底蕴中仍留有一抹温暖和光亮。

作家茅盾称萧红写的《呼兰河传》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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