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朱贺给我发消息说“爷爷不行了你知道吗?”我回复“我知道啊”。
朱贺是我的表妹。
下午才反应过来,我知道的是姥爷住院了,什么叫不行了呢?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呢?
赶忙去回消息时,才看到“中午十二点走的”这样一条。
机票是早就买好的,绕江到济南的飞机几天才有一班。
临近春运,想临时改为火车是痴人说梦。
原本前一天我已经到家了,只是舍不得一百多块机票钱,才在学校里滞留了三天。
没想到一天的功夫已是阴阳两隔。
上次见到姥爷还是暑假。姥爷、舅舅两家人住楼上楼下。假期里我到姥爷家次数不少,但总是短短一坐,就下楼去打游戏机或者看电视。哪怕只是傻乎乎地刷手机,无线网络也是巨大的诱惑。
姥姥耐不住寂寞。于是常常和我一起下楼,坐在舅舅家的沙发上,点评电视节目。
姥爷常沉默寡言。这一方面是他与姥姥吵架时总处于劣势的原因,另一方面促使他一个人坐在家里看鱼,而非下楼去看电视。
和家人看看电视多好!姥爷走了几天,鱼倒是一条一条都随他去了,亲戚们说起来都不胜唏嘘。可我知道,那都是些金贵的鱼,几天没人管,怎能活得长呢?
我到家已经是第三天。大家情绪都很不错,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亲人去世的迹象。
于是跟随父母舅舅几人去上坟。
人只是埋进去了,坟头还未修整好。我们扛了一把铁锨,路上虽然没人说笑,倒是还顺便接了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回家。
山路不算难走,有台阶。我和舅舅在前面蹚路,路上,舅舅叫我一会儿“搀住你妈”,我忙回头看了看,发现她精神正常,走路也平稳。护林员一路跟在后面。
上了山,舅舅在姥爷兄弟的指导下开始大致调整坟头的朝向,“头枕腊山,脚踩白马山”。
而后大家轮流磕头,妈跪下去就起不来了,“爸爸,爸爸”不住地哭喊,我的鼻子也变得酸了,舅舅扶她起来,我忙上去借过手,把她从坟圈里搀出来;姥爷的侄女跪下去也起不来了,“大爷啊,我的大爷”,也是哭喊。轮到我,妈已经能用纸巾擤鼻涕擦眼泪了,把她交到爸手里,走上前去三个头磕了两个,我也哭了起来,磕完头,也不愿站起来。舅舅不让我哭,我便扯着他站起来。走到妈面前,她哭得更厉害了,脸扑在我的胳膊上,手紧抓我的肩膀。我也哭。表姨也哭。爸很严肃,提着大包东西。舅舅拄着铁锨,还在和他的叔叔讨论着坟头周围环境的布置。我向远处望去,我从未登上过济南西部的山,于是山虽然很矮,景色在我看来却新奇。
姥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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