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作家柏杨在《中国人史纲》中如此形容明朝万历皇帝朱翊钧当政期间:
”世界上再找不出这种政治形态,宫门紧闭,人们无法进去,奏章投进去如同投进死人的坟墓,得不到任何轻微的回音。
人民的哭号,官员的焦急,如火如荼的民变兵变,遍地的诟詈声和反抗暴政的革命,朱诩钧都无动于衷。
明政府现在已成了一个断头的僵尸。“
民国历史学家白寿彝如此评价万历皇帝朱翊钧:
“明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前十年奋发图强,中间十年由勤变懒,最后近三十年“万事不理”。
他的主要特征,是贪酒、贪色、贪财而又贪权,始终“魁柄独持”,可谓操权有术,从这一点说,他不是一个庸人之辈。
但他又缺乏明太祖、明成祖那样的雄才大略。”
身为王朝皇帝,朱翊钧能够30年不上朝,巍峨高耸的宫门紧紧的闭着,案几上一摞一摞又一摞的奏章原封不动的摆着。
长安门外百姓在哭嚎,他们在哭自己,哭声震天,但朱翊钧却像是聋了一般,不闻不问。
朱翊钧他就像是给自己画了个圈,把自己圈在了里边,外面的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就像是画地为牢。
他圈住了自己,也圈住了大明王朝,大明便是从他开始灭亡。
5岁当太子,母亲严厉管教老师悉心教导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八月十七日,朱翊钧出生在裕王府,他是明穆宗朱载垕的第三子。
朱翊钧的诞生,让裕王府上下都很高兴,王府张灯结彩,来道贺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王府内一时热闹万分。
但是这种欢快的气氛很快便消失了,前来道贺的人个个脸上全是恐惧,裕王府上下也都大气不敢喘个。
因为嘉靖皇帝对这个刚出生的孙子并不高兴,甚至是愤恨。
因此,朱翊钧一直长到五岁都没有名字。
直到父亲穆宗继位后,才给这个最喜欢的儿子赐了名字:
“赐你名字,名为钧,是说圣王制驭天下,犹如制器之转钧也,含义非常重大。你当念念不忘。”
穆宗有三个儿子,长子朱翊釴和次子朱翊钤早夭,那三子朱翊钧便成了独子,所以颇受宠爱。
朱翊钧从小就很聪明,5岁就开始读书,这比起大明朝历代的皇子都要早。
穆宗对朱翊钧期望很高,便让朱翊钧拜内阁大学士张居正为师。
隆庆二年(1568年)三月,朱翊钧被册立为太子,此时他不过5岁。
朱翊钧进入内阁读书以后,进步很快,穆宗也对其很满意。
但是这离不开母亲李贵妃的严厉管教:
《谷山笔麈》中如此描述李贵妃对儿子朱翊钧的管教:
“教子颇严。帝或不读书,即召使长跪。每御讲筵入,尝令效讲臣进讲于前。遇朝期,五更至帝寝所,呼曰‘帝起’,敕左右掖帝坐,取水为盥面,挚之登辇以出。”
也离不开张居正和其他讲官的悉心教导,还有朱翊钧自身的刻苦努力和奋斗。
穆宗病危托孤,神宗10岁称帝奋斗10年
穆宗因为纵欲过度,所以身体渐渐败坏。
隆庆六年(1572年)五月二十二日,宫中传出穆宗病危的消息,众臣惶恐。
到二十五日,内阁大学士高拱、张居正、高仪被召入宫中。
三人到时,穆宗坐在御榻上,皇后陈氏、皇贵妃李氏、太子朱翊钧都在。
穆宗抓着高拱的手说:
“以全国使先生劳累。”
司礼监太监冯保当即宣读遗诏:
“遗诏与皇太子。朕不行了,皇帝你做。一应礼仪自有该部题请而行。你要依三辅臣并司礼监辅导,进学修德,用贤使能,无事荒怠,保守帝业。”
第二天,穆宗于乾清宫驾崩。
六月初十,年仅10岁的皇太子朱翊钧即皇帝位,即明神宗,次年改年号为万历。
大学士高拱看着仅仅10岁的朱翊钧成了皇帝,不由地心生担忧,随即口无遮拦的来了一句:
“一个10岁的孩子,怎么治理天下呀!”
就这样一句话,便得罪了朱翊钧及他的生母李太后。
而且司礼监太监冯保与高拱素来不和,便乘机煽风点火,想要把高拱搞垮。
不出意料,这高拱就被李太后以“专政擅权”之罪罢了官赶回了老家。
高拱一走,张居正便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子。
从此,明朝政权在张居正手中独揽10年。
朱翊钧即位之后,到张居正去世之前,也就是张居正独揽大权的这10年,朱翊钧一直坚持旧制,举日讲,御经筵,读经传、史书。
朝鲜使臣对朱翊钧如此评价称赞:
因闻皇上讲学之勤,三六九日,则无不视朝,其余日则虽寒暑之极,不辍经筵。
四书则方讲孟子,纲目至于唐纪,日出坐殿,则讲官立讲。
讲迄,各陈时务。
又书额字,书敬畏二字以赐阁老,又以责难陈善四字,赐经筵官,以正己率属四字,赐六部尚书,虚心好问,而圣学日进于高明。
下怀尽达,而庶政无不修,至午乃罢,仍赐宴于讲臣,宠礼优渥云。
呜呼!圣年才至十二,而君德已著如此。若于后日长进不已,则四海万姓之得受其福者。
万历朝举人沈德符曾记叙朱翊钧即位之后的前十年:
“神宗即位后,就按照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建议,每天于太阳初出时就驾幸文华殿,听儒臣讲读经书。
然后少息片刻,复回讲席,再读史书。
至午饭完毕时始返回宫内。
只有每月逢三、六、九常朝之日,才暂免讲读。
除此之外,即使是隆冬盛暑亦从不间断。
故十年之中,圣学日新,坐致太平之治。
昔英宗御极亦在幼冲,初不闻三杨诸公有此朝夕纳诲,遂使王振得盗国柄,几危宗社。
则今上早年励精,真可只千古矣。”
二人叙述如出一辙,可见此10年,朱翊钧确确实实刻苦努力,不曾懈怠。
若是朱翊钧一直保持如此勤政,明朝未尝没有兴盛之机。
然而,兴国之臣有,兴国之君却无。
张居正的10年,开创“万历中兴”
因为高拱的“10岁孩童怎么治理天下”,高拱走了,后来高仪吓死了,只剩下张居正一人理政。
万历元年(1573年)至万历十年(1582年),这十年,朱翊钧在勤奋学习,不曾懈怠,而张居正则是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后人赞誉张居正是“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内阁首辅之一”、“明代最伟大的改革家”,这并不是虚言。
张居正掌权的10年期间,是万历朝最昌盛的10年。
这10年期间,国库钱银最多便是有400多万,太仓的粮食存储可以支用10年。
但是这都是张居正的功劳,而非朱翊钧这个皇帝所为。
张居正掌权之初,明王朝积弊甚深,所谓不破不立。
为重振大明王朝,张居正决定大力改革。
在吏治整顿上,张居正提出了“考成法”——以内阁控制六科,由六科(吏科、户科、礼科、兵科、刑科、工科)控制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由六部统领基层,并通过层层考试,明确各级官吏职责。
张居正还专门建立了随事考成的制度,这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各机构的办事效率。
张居正整治吏治,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富国强兵”。
此时大明王朝国库捉襟见肘,已然无法支撑。
张居正通过考核官吏来淘汰冗员,节省了一大批俸禄开支。
为了省钱,张居正真的是想方设法。
他向皇帝朱翊钧说:
“圣上应该为所有王公大臣做表率,圣上节俭度日,想来王公大臣们也不敢铺张浪费,这样便能省下不少银钱。”
为了省钱,张居正免除了皇室所有的奢侈性花费,就连宫中的上元节灯火和花灯都暂停不办。
更甚的是,为了节省灯烛费,张居正将皇帝朱翊钧的功课全部排在了白天。
在军费上,张居正也竭尽努力节省。
一方面努力与鞑靼人修好开通互市,安定边境;一方面在各种地方削减军费支出。
到万历二年,仅仅北方军防就节省了上百万。
张居正很清楚,要充实国库,不但要节流还要开源。
张居正认为安民养民就是开源富国。
明朝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便是田赋,但随着土地兼并和负担不均的加剧,天赋这项收入很难增加。
于是,张居正大力惩办贪污受贿,清理欠赋,清查田亩,一番下来,收获颇大。
从万历五年至万历九年,张居正下令清查丈量了全国各类土地,查实土地700多万顷。
张居正便在此时推出了新法——“一条鞭法”,这项新法的推广改革,肯定了货币在赋税征收中的主导地位,是我国赋税制度的一次重大突破。
此后,经过张居正的新法改革,明朝的农业也得到了迅速发展。
除了吏治改革、经济发展,张居正在军事上也有很多举措。
张居正重用戚继光、李成梁、王崇古、凌云翼、殷正茂等名将,对蒙古采取安抚睦邻的政策。
这两项举措使得当时的明朝边防异常稳固。
朱翊钧也曾表扬张居正:
“先生公忠为国,所用之人没有不当的。”
为了家国,张居正一心奉公,不曾懈怠,不曾奢靡,他一直践行着他所言:
“愿以深心奉尘刹,不予自身求利益。”
正是张居正这10年的呕心沥血,开创了短暂的“万历中兴”。
万历有张居正,是百姓之福;
神宗有张居正,是神宗之幸。
但是神宗终是辜负了张居正的一番教导。
十年辛苦为大明,一朝身死被抄家
对于百姓,张居正从不辜负;
对于大明,张居正从不辜负;
对于君主,张居正从不辜负;
但是,百姓记住了他,大明记住了他,君主却恨透了他。
万历十年(1582年)六月二十日,为大明王朝辛辛苦苦半生的名臣张居正去世了,他独揽大权10年,从未贪污一分一毫,只为富强大明。
得知张居正去世,朱翊钧很悲痛,特下诏罢朝一日以示哀悼,并隆重办理了张居正的身后事。
但画风一转,仅仅几天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在张居正去世后的第四天,张居正生前举荐的官员潘晟便受到了御史雷士帧等7名言官的弹劾。
很明显,张居正死了,但是他的对手并不想他身后荣光。
潘晟被神宗罢官,雷士帧等言官随即就把矛头指向了张居正。
神宗朱翊钧从5岁起便受张居正教导,张居正对于朱翊钧一直很严格,朱翊钧对张居正十分敬畏。
但随着朱翊钧年龄增长,他对张居正对他的管束心生不满,总想摆脱张居正的束缚。
再一个朱翊钧认为他才是皇上,但是政权却在张居正手中,这就让朱翊钧更加不满了。
这一点一点的不满累加起来,就让朱翊钧对张居正心怀怨恨。
雷士帧等人正好是摸清了朱翊钧的心思,便开始对付张居正,这正好合了朱翊钧的心意。
当即,朱翊钧下诏抄了张居正的家,并削尽其宫秩,剥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将其罪状告示天下。
抄家时,仅仅查出1万黄金和10多万白银,这算不上什么巨富,抄家的宦官张诚怕神宗不满,便把张居正的大儿子张敬修抓来严刑逼供,命他交出其他“赃银”。
张敬修经不住拷打,便胡诌还有30多万银子藏于其他人家。
然后被诬藏银的几家都被抄家,弄得家破人亡。
张敬修也因为害了无辜之人惨死,羞愧愤恨,投缳自尽而死。
张家人被抄家后,一家人被赶到了一所空房子关了起来,也无人理会,以致于张家人饿死了10多人。
张家的惨剧震惊朝野,震惊百姓,许多大臣纷纷上书求情,在民间也有百姓为为张居正请愿,为张家求情。
朱翊钧这才下诏留了一所宅子、10多顷薄田,以赡养张居正的母亲。
张居正或许真的没有想到,他为大明为神宗呕心沥血,奉献所有,最终却家被抄、儿子自尽、族人饿死、母亲遭罪。
张居正死后,朱翊钧开始亲政,此时朱翊钧刚刚20岁。
朱翊钧急于想要摆脱张居正的政治威势,在抄了张居正的家之后,才觉得自己终于报了仇、泄了恨。
叛逆的朱翊钧忘记了张居正所有的教诲,也许并没有忘记,只是想摆脱有关所有张居正的所有。
凡是张居正所有革除的弊政,朱翊钧一个不落的都恢复了。
万历十二年八月,朱翊钧在都察院参劾张居正的奏疏中批示道:
“张居正诬蔑亲藩,侵夺王坟府第,管制言官,蒙蔽我聪明。专权乱政,欺骗主上忘恩负义,谋划国家不忠。本会断棺戮尸,念效劳有年,姑且免去全部法追论。”
似乎,对于朱翊钧这个君王来说,只要将张居正贬得越低,他才能更有权威。
昏君亲政纵酒色,三十年来不早朝
没有人约束的朱翊钧,日渐奢靡,酒色敛财,抽大烟,玩花鸟,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没有人可以阻止。
朱翊钧的脾气也变得越发暴戾,每每醉酒就胡乱打人,左右侍候他的宫女和小宦官,一不顺眼,朱诩钧就喝令扑杀。
截至万历二十年,死在朱翊钧皮鞭下的宫女太监就达一千多人。
这一年朱诩钧已在位二十一年,平均每星期都要有一个哀哀无告的宫女和小宦官,被他杀害。
就连上朝也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何况是经筵、讲义,这些朱翊钧早就停止了。
当时的礼部尚书冯琦在奏折中评价万历皇帝执政后期的怠政:
“而方春秋鼎盛,正际中天之运。
此盛壮之年,正是理乱之会,若不将大小政务整顿一番,中外人心收拾一番,日复一日,盛年渐往,蛊惑益深,即欲挽不返之势于倦勤之余,亦无及矣。
夫朝政未肃者,病在人情之惰,吏治未清者,病在士风之贪,君臣上下之睽者,病在行迹之疑,而其要在于服人心。
陛下奈何以二百年固结之人心,一朝令其涣散至此乎?
古称成汤改过不吝,非是圣人无过,惟圣人乃能改过耳。
汉武帝垂老而悔,唐德宗经乱而悔,千古更有何人?
以圣主当盛年,一日不悔即汉唐,一日悔即尧舜。
章疏可一日发,缺官可一日补,百姓所不便者可一日罢也。
陛下何惮一日之发,不以成万世之业,立万世之名乎?”
但是,纷纷奏折石沉大海。
至万历十八年起,朱翊钧不再上朝,大臣的奏折、他的批示和谕旨等都交由内监传达;甚至祭祀等重要礼仪也都让人代劳。
万历四十年(1612年),南京各道御史上疏:
“台省空虚,那些致力于废除掉,皇上深居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个接见大臣,天下将要沦陷的忧虑。”
直到万历四十三年五月,郑贵妃指使爪牙张差手持木棍,闯入太子朱常洛寝宫,打伤守门太监,想要刺杀太子,最后被太子内侍韩本抓获。这便是明朝末年三大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的第一案——梃击案。
因为此案,朱翊钧才不得不召见了群臣。
时隔25年,满朝文武大臣隔了25年才再次见到皇帝。
朱翊钧在龟缩了25年之后,走出了他的寝宫,走到了朝堂上。
这次朝会,但朱翊钧出现时,从没有见过皇帝面的宰相方从哲和吴道南,率领文武百官齐齐下跪恭候御驾。
朱翊钧一坐下就拉着太子朱常洛的手向群臣宣布:
“这孩子非常孝顺,我怎会有更换他的意思?”
又教三个皇孙也出来说:
“孙儿辈都已成长,不应该再有闲话。”
太子朱常洛也跟着说:
“你们看,我们父子如此亲爱,群臣们却议论纷纷,造谣生事。你们目无君主,使我也成了不孝的儿子。”
朱翊钧问大家:
“你们听见太子的话吗,还有什么意见吗?”
方从哲、吴道南则除了下跪叩头不敢说一句话,两位宰相如此,其他大臣就更不敢出声了。
监察御史刘光复刚刚准备开口,朱诩钧就大喝一声:
“拿下。”
几个宦官立即扑上去,把刘光复抓住痛打,然后摔下台阶,在鲜血淋漓的惨号声中,被锦衣卫的卫士绑到监狱。
方从哲倒是没什么,但是吴道南就直接被吓得尿了。
隔绝了二十五年的唯一一次朝会,无一句谈论国家大事,只有朱翊钧一句威风凛凛的“拿下”。
之后,直到朱翊钧死之前,再没有上过朝。
王朝上下无人管,君王敛财荒淫度,明朝由他而亡
朱翊钧的母亲李太后出身商户,却为人正直,但朱翊钧却没有学到商人的诚信正直,只继承了奸商的贪婪好货。
朱翊钧利用帝王手中的权势,无所不用其极的开始了他的敛财计划。
从万历十一年起,明朝的官员短缺现象日益严重。
年老的辞官,年轻的因事或因病辞官,该补充官员的朱翊钧就是不管,甚至下诏:
“辞官的人只要按规定写份报告就可以自行离去,不用等批复。”
简直难以想象,既然官位上有空缺就应该及时补上官员,但是难以想象朱翊钧这个当皇帝的怎么想的。
到万历四十年,内阁六卿仅各有一人。六部之外的都察院正官已缺8年以上,全国一半以上的府衙没有知府。
锦衣卫没有一个法官,囚犯们关在监狱里,有长达二十年之久还没有问过一句话的,都快死光了。
囚犯的家属100多号人聚集在长安门外跪在地上嚎哭,行路的人都跟着他们痛哭,但朱诩钧没有任何反应。
宰相李廷机有病,连续上了一百二十次辞呈,都得不到消息,最后他不辞而去,朱诩钧也不追问。
这就是神宗为了侵吞官员俸禄所用的手段,只要官员少了,这俸禄也必然就少了,如此公然中饱私囊的皇帝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
除此之外,为了大量敛财,朱翊钧还想方设法向朝廷各部要钱。
皇子公主们出生、成人礼、婚嫁或是自己做寿,朱翊钧都会向各部要钱,给少了还不乐意。
为了搜刮老百姓的钱财,朱翊钧派出一批又一批的太监充任“矿监”和“税使”,专门为自己敛财。
户科给事中田大益曾忍无可忍地批评万历皇帝朱翊钧:
“以金钱珠玉为命脉。”
太监们回宫后都会受到朱翊钧的严厉拷问,如果搜刮的财物少了,就会被杖责。
于是,太监们怕受到杖责,就不敢不尽心,就变本加厉勒索百姓,使得百姓怨声载道。
凤阳巡抚李三才在请求朱诩钧停止矿税宦官的奏章上有一段说话:
“杀人父母,使人成为孤儿;杀人丈夫,使人成为寡妇;破人家庭,掘人坟墓;
纵然对方是仇人敌人,我们都于心不忍,陛下怎么忍心对一向被你称为赤子的臣民如此?”
除了敛财,朱翊钧也开始奢华度日,日日笙歌达旦。
甚至从万历十一年开始,就开始为自己修建皇陵,也就是明十三陵中的定陵。
定陵规模庞大,每天大概需要3万多的工匠和民夫,所用的材料也要用最好的。
这座庞大的皇陵用时6年,花费了800多万白银。
而这800多万白银相当于当时2年多的全国田赋收入的总和。
活的人都已经吃不上饭,却在这花着巨款修着皇陵。
如此皇帝,使得国政腐败不堪,民间民怨沸腾,以致各地起义不断,内政混乱不堪,加上此时北方女真族迅速崛起,大明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万历四十七年二月,明朝廷经过多方筹措,凑了10万军马,却谎称47万,由辽东经略杨镐指挥,分四路围攻努尔哈赤。
最终却中了努尔哈赤的诱敌深入之计,明军伤亡近6万,将领战死300多人。
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
万历四十八年,荒诞半生的朱翊钧,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因为“萨尔浒之战”的失利,朱翊钧深受打击,很快便卧病在床.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朱翊钧结束了他荒诞罪恶的一生。
在位48年,却30多年不上朝。
他是明朝历史上在位最长的皇帝,若是他能够如同继位前十年那般奋发努力,大明不至于那么早灭亡,是他的荒淫贪婪,毁了大明的根基。
神宗冲龄践阼,江陵秉政,综核名实,国势几于富强。继乃因循牵制,晏处深宫,纲纪废弛,君臣否隔。于是小人好权趋利者驰骛追逐,与名节之士为仇雠,门户纷然角立。驯至悊、愍,邪党滋蔓。在廷正类无深识远虑以折其机牙,而不胜忿激,交相攻讦。以致人主蓄疑,贤奸杂用,溃败决裂,不可振救。故论者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岂不谅欤。
——《明史》